回神,直直问道,“太傅,功过可以相抵么?”
尹骞在进宫的路上遇到了满面春风的秦天野,再听到万岁这般问,便知发生了何事,便回道,“老臣认为,功与过应分先后,再论可否相抵。若功在前过在后,则功不可抵过。因其立功时已赏,有过时自然当罚。若功已赏过却不罚,有功者便会恃功而骄无视法度。”
“太傅所言甚是!”景和帝的眼睛亮了,“诸葛孔明也曾曰:不可因一人而废法度!”
太傅含笑,继续道,“《晋书·上疏言王导》中有言:‘以导之才;何能无失!当令任不过分;役其所长;以功补过;要之将来’。万岁,上天有好生之德,人无完人,若犯过者罪不当诛,又有悔改之心,便可用其所长,令其以功补过。”
景和帝凝神细思,半晌才又道,“若其罪不容诛呢?”
“当诛。”太傅言之凿凿,“无心非才可名为过,有心非应名为恶。为恶之人难生悔改之心,其纵有悔改之行,也多因畏死尔。”
“太傅所言极是!”景和帝站起身,心中块垒顿消。宋颗不是过而是恶,其罪当诛!
太傅又言道,“臣来面圣的路上,姜枫立于路旁,告老臣两三语,请老臣语于万岁。”
景和帝立刻问道,“姜卿说了什么?”
太傅转叙姜枫之言,“姜枫与老臣道,他知万岁爱民如子,但他似以为宋颗不可杀。”
景和帝愣了,听太傅继续言道,“姜枫说宋颗死有余辜,但有些人不一定能明白万岁您的苦心,甚至在别有用心之人的蛊惑下,可能对万岁心怀不满。若是如此,实在得不偿失。”
景和帝忽觉一阵心酸,垂下眸子,掩住眼底的感动。宋颗不仅当街调戏姜枫,还夜入姜宅欲逞兽欲,姜枫必定恨极了他。即便如此,姜枫想的却不是诛杀宋颗挽回颜面,而是自己作为一国之君的难处,这着实让景和帝感动。
见万岁已然动容,太傅继续劝道,“姜枫还跟臣小声讲,说千牛卫在柳家庄时已断了宋颗的恶根,若万岁觉得不出气,便再打宋颗几十棍再将他贬职或革职贬回肃州,令其将功补过。姜枫说这样撵他回去,其实比直接杀了他还解气。不知万岁意下如何?”
听到宋颗的恶根已断,景和帝心底的气确实消了不少,“宋颗仗责八十,贬回肃州,将功补过。”
“万岁英名。”太傅躬身行礼。
景和帝气顺了,事情也想得更深了,“鞭长莫及,以宋颗之行径可推知,边关州县、军营之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