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吹了油灯,主仆二人歇下。
第二日天一亮,两人便早早起来,不多时有婆子提了食盒过来,也没有多说,放下食盒便离开。
白粥和饼子,加上两碟小菜,这样简单的早饭对农户来说也是难得。
自从全家搬进县城之后,顾韫又得了钱财,在吃食上从不亏待自己,想着战事欲起,那时才是挨饿受苦的时候,眼下把身子养强壮才是。
用过早饭,顾韫带着纪妈妈寻了下人,说了离开之意,又找来棉布将布匹包裹好,被下人搬到前面门廊,纪安已经早早就等在那里。
他打着哈欠,眼圈也黑黑的,“阿娘。”
纪安见母亲严肃的看他一眼,这才规矩的低下头,“大娘子。”
顾韫知道纪安有傲气,她收留他们母子完全是看在纪妈妈的面子,至于纪安是什么态度,顾韫不在意,她淡淡点头,问了牛车可过来。
“我刚刚看过,赶车的已经带了新的板车过来,在外面等着。”
“那把东西搬过去吧。”顾韫和纪妈妈又劳烦抱着布匹的下人把布放到牛车上。
赶车老头又把两袋口粮搬回到牛车,一行人赶着大早往家去。
路上,纪妈妈才有空关心儿子,“昨晚没有睡好?”
庄子上的屋子比家里暖和,纪妈妈睡的很好,反观儿子眼圈黑,还不时的打着哈欠,心下有些担心。
“几个人睡一个屋,打呼噜的声音又大,所以没有睡好。”纪安说到这,似想到了什么,从衣袖里掏出一物,放到母亲手里,“早上起来时从腰带里掉出来的,许是昨日卷进去的也没有发现。东西贵重,母亲收着吧。”
纪妈妈手中放着的正是那个‘丢掉的荷包’。
失而复得,纪妈妈自是高兴,想到昨日因这个怪儿子,心里过意不去,把荷包又塞回儿子手中,“既是给你的,你便带着吧。”
荷包刚递出去,还不等放下,便又被强塞回手中。
纪妈妈看向儿子。
纪安道,“整日里去山上捡柴,怕一时不注意弄丢了,还是阿娘收着吧。”
想到昨日遇到庄子上的贵人,明明有机会结交,却因为这荷包而惹恼了对方,今日这荷包又出现在他枕旁,纪安心里就不舒服。
觉得定是庄子上的贵人在羞辱他,在施舍他。
而这一切都是做荷包的主人造成的。
纪安不能直接冲着顾韫去,只能把怨气撒在荷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