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行之间,相互模仿,无甚稀奇。
但抄得一模一样,还当场撞上,就有些难看了。
面对质疑,鹅蛋脸女孩沉静一笑,“因我爹是秀才,我也曾跟着读了几本书,故此给这些络子都起过名字。梅姨你手上拿的叫燕草碧丝,这个叫秋天长天,这个叫晚霞夕照……”
她如数家珍,把所有络子说了一遍。然后用胜利者的微笑,看着美娘。
“不知妹妹这些络子,都叫什么?”
美娘摇了摇头,问这女孩,“请问姐姐,我能看看你这些络子吗?”
“随便。”女孩极是笃定,“你就是拆了,我也都能复原。毕竟,打了好几个月呢。手腕至今,都是酸的。妹妹想必,也深有体会。”
“我却没有姐姐熟练,好些样子我就打过几遍。”美娘淡淡说着,拿起她打的一只络子,仔细看过后,反而松了口气。
然后将自家一模一样的络子,送到梅姨面前,“请梅姨自己捡选。”
看她半个字也不解释,就退了回去。
鹅蛋脸女孩眼圈都红了,声音哽咽,“我想着灾后家里日子不好过,做些针线贴补家用。谁知,却连这个也有人学去……”
她没有一字指责美娘,却处处都在指责美娘。
就算不是美娘,肯定也是有人偷学了再教给美娘。
这要如何分辨?
美娘索性就不分辨了。
梅姨倒有些好奇,“你就没什么说的?”
美娘微一犹豫,“我想报价。”
梅姨那双斜飞凤眼里,勾起一丝笑意。
这丫头,倒是会抓重点。
“不管她出什么价钱,我都比她低三文!我,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鹅蛋脸似是被气到了,眼盈于睫,楚楚动人。活脱脱一副小女儿天真烂漫的样子,任谁瞧了都觉可怜可疼。
偏屋里两个男的,全不开窍。剩下女的,也没这怜香惜玉的心情。
梅姨再睨美娘一眼,“那你且报个价来听听。”
美娘看桌上有纸笔,便去写了,交到她手上。
梅姨瞧了便笑,“你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郑飞扬听得心里一凉,她忽地又问,“你有多少货?”
美娘微笑起来,“六种花样,共有八百余根。其中上中下三等货色,各有不同。我的报价是按均价来的,如果梅姨您愿意长期进货,咱们还可以再谈。”
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