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常需要一个有力的人能在他出事时替他说两句好话,故而太后娘家弟媳奉懿旨做寿,他无论如何都会去晃上一晃,以表重视与亲近。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设计朝中重臣,国之栋梁!真是想出名想疯了,你这是不想活了?若是活腻歪了,趁早去跳金池河死个干净,别拖累了别人!”谢满棠色厉内荏,心里却为安怡喝彩,果然野心勃勃,胆大妄为,挑的人也挑得极不错,他没看错人。
“我错了,大人批评得极是。”安怡立即站起身来,垂着两只手老老实实地站好听训。谁让这老头儿当年和她的祖父做了对手呢?有名望又年老体衰,皇帝已经厌倦并提防着他,怎么看都是最合适的对象,不算计他算计谁?
认错认得这样的快……谢满棠没了脾气,心里莫名地既烦恼又舒坦,板着脸不耐烦地挥挥手:“算了,也就是我才忍得你,这话不许当着其他人乱讲,不然谁也保不住你。”
这话透着股子咱们是自己人的亲近意味,安怡偷偷瞟了眼谢满棠,见他脸上果然没有真正生气愤怒的迹象,就又大着胆子轻声道:“您要是觉得不合适,那您瞧瞧谁合适就是谁了。”要不,你挑个仇人来成全我吧?但这话她是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的,不然谢妖人一定会瞪着她义正词严地说:我是那种人吗?
还没死心呢!不怪得亲手做青团,又舍得在盘子里摆放兰花。是要不达目的不罢休吗?要是他就是不松口呢?她会如何?就此翻脸?还是去求别人?谢满棠皱着眉严厉地看着安怡道:“不行。”
这句“不行”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力度啊,安怡从前见过他安排指挥手下人做事,那叫一个干脆利落,说一不二。若他真不答应,那应当是不容拒绝的“不行!”而不是慢吞吞的“不行。”既然他今日要特意为难她,那她就顺从他,只要最后他肯答应她,就一切都是值得的。安怡小声应道:“哦。”
“哦什么?属鹅的啊?”谢满棠难得找着安怡肯乖乖听训的时候,越说越顺口:“小安大夫还记得自己姓什么吗?恐怕早就被病秧子吹捧得忘了吧?”特别是那种女人似的病秧子。
安怡小声道:“没什么人吹捧我啊。”
还敢顶嘴?打量他是瞎子、聋子呢?谢满棠恶狠狠地瞪过去,语气凉薄得很:“既不肯听又何必来?你这段时日不是治了不少病秧子么?随便拉个出来溜溜就够了。”
安怡垂了眼,努力保持沉默。求人不必端着,端着就别去求人。病秧子,病秧子,左一句病秧子,右一句病秧子的,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