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都听得明白,不仅是切身相关,更因修神禹所言,涉及到了他最熟悉的一个概念:
“我!”
如今听来,怎地这般讽刺?
爷爷笔记扉页上记载的十六字诀,每一小节的最前面,都是“我”字:我心如狱,我心如炉;我心曰镜,我心曰国。
“格式论”不就根植在“我”之上吗?怎么可能没有?
正是这样的根由,使他的反驳之语脱口而出:“不会,我修行时,都是以‘我’为轴!”
“你用什么来确定‘我’?”
修神禹没有给罗南继续辨解的机会,直接打穿了他最后的防线:“修行之‘我’,有形骸结构、有气血运行、有动静变化,必然穷尽物性,唯恐不周备,这才能保证一步一印,不出差池……这点,你没做到。”
罗南不再开口,沉默倾听。
“以纯粹意识为参照,全无物质基础,行差踏错,理所当然。换了其他人,形神失衡到一定程度,彼此牵制,必然寸步难行。可在你那里,冰山巍峨,层层扩张,没有任何受限的征兆。”
修神禹说到这儿,没有再往下讲,意思却是明白无误:精神层面的架构再怎么恢宏壮大,其增减变化的核心机制与本人挂不上钩,又怎能说是你的呢?
罗南低垂眉眼,盯住身前的太极球,有些走神。
眼看房间里又要进入静默状态,薛雷再也忍不住了:“真有这样的问题,肯定要调整啊……馆主,这个可以调整的对吧?”
薛雷的用词很讲究,修神禹的回应却很直白:“外法不能为我所用,另起炉灶,归于正途,犹未晚也。”
罗南闻声抬头,直视修神禹,脸上木无表情。
薛雷见势不妙,忙抢上一步,抓着罗南右臂:“这个可以再琢磨琢磨……”
罗南知道薛雷在紧张什么,可他其实并没有生气,他只是想起了爷爷。
大概是修神禹枯瘦的体形,与爷爷有几分相似吧。罗南的思绪就这么飘去了疗养中心,那里的疯癫老人,已经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生命也将要走到尽头。
是什么造成了这一切?罗南不是医生,无法做出准确判断,然而目前存在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以前确认的“受气受刺激”理由,对改善老人的病痛毫无意义;反过来讲,如果罗南承认“格式论”的缺陷,并能在此基础上有所修正的话,积极作用则很可能立竿见影!
这一刻,罗南的心思有些恍惚,念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