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房契吗?婆婆何时买下这铺子了?”
玉姐儿听得前院有客,迟疑着等到人走后才去了前厅。
看到婆婆如此失魂落魄,便拿起桌上的房契看了起来。
陈氏脸色复杂,咬唇轻摇头。
“不是我…”
她顿了顿,解释道:“是旁送来的。”
玉姐儿瞧她含糊不清模棱两可的答案也是不清楚这事,但也不好再多问,反问想了一遍是何人会出如此大价钱买下那铺子。
那铺子别说旁的,那租金都高似天价。
若是一口气买下,除非非富即贵。
刘家家底虽是没那么薄,但若真的要买下,也是会为难几分。
陈氏还没纠结多久,去陈家二房的刘兰芝归来。
瞧见母亲嫂嫂都坐在厅里,一时好奇迎了过去。
“阿芝回来了啊?”
玉姐儿招呼道,正好打断了陈氏的思绪。
让她回过神来,看向自己的女儿。
却是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同她喊道:“阿芝…”
刘兰芝发觉自家娘亲的不对劲,快步走了过去。
手抵着她的额头,皱眉问道:“怎么了娘?你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了?”
陈氏摇摇头,没有回答。
反而将眼神移向了桌子上的那张纸上,眼神中尽是挣扎。
刘兰芝这时也看出了什么,将桌上纸张拿起来看。
而后发觉是房契,里面还写着自家娘亲的名字时,也是懵了。
“这…娘把这铺子买下来了?”
刘兰芝长大了口,目瞪口呆。
这表情倒是惹的陈氏想笑,同她笑道:“你这是说娘有钱呢还是看不起娘呢?”
刘兰芝靠着她,哪个都不敢应。
娇滴滴的喊道:“娘…这房契你从哪来的嘛?”
陈氏叹口气,轻点她鼻子。
“这房契可不是咱们的,你猜这是谁送来的?”
刘兰芝摇头皱眉道不知,可心里却是很快闪过一人。
而后又觉不可能,打消了念头。
“就是之前,向阿芝提亲的柳大人啊。”一侧玉姐儿憋不住,开口抢道。
陈氏也不气她如此,反而是担忧就刘兰芝的想法。
只她不欢喜柳大人,怕她再因误会可什么,连忙补道:“阿芝你莫担心,这房契娘想尽办法也要还回去,定不会因为这些…”
“娘…你胡说什么呢,女儿哪是如此小肚鸡肠的人,这房契是柳大人送来的,又不是娘去要的,阿芝怎会多想呢。”
刘兰芝瞧的心疼,轻拍陈氏有些激动的身子,安抚道。
她真未多想,柳叶青是何身份的人,想知晓些这等事并不难。
可让她最不解的事,柳叶青竟还没放弃自己。
柳家的人,竟也是如此的风平浪静。
可庐江那处,丝毫不像刘兰芝想的那般。
柳家现在,都快要闹翻了天。
“生下来。”
柳叶青惊抬头,一脸错额。
似乎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怒目圆瞪。
“我不许!父亲,这不就是再步你后尘吗!”柳叶青扭头犟道,脸因为怒气红的骇人。
一侧的柳沐风微低头,向后又退了几步,神色紧张。
虽是无意中伤,可此刻柳叶青说出的话,却是异常的认真。
“倘若将孩子生下来,那柳府岂不是又多一庶长子,难道我也要像父亲那样瞒着将正室娶回来吗?”柳叶青快言快语,同柳都将僵持着。
“这孩子是咱们柳府中孙子辈分的长孙,我不管你是如何想的,这孩子你绝不能动。”柳都将四两拔千斤,轻飘飘一句话将柳叶青话堵了回去。
而后又道:“你母亲那里,我会去同她说的,就将红盈抬为妾室吧,修整个院子让她住进去吧。”
柳叶青摇头说不,红眼红了一片,哀声问道:“父亲,你明知我…”
“够了,为一女人像个孩子一般哭哭啼啼成何体统!”柳都将的忍耐也到了极点,手中毛笔竟因为他的用力,折断在手中。
“乐水刘家是吧,要不要为父替你问候问候这刘家?”好言好语行不通,柳都将立马换了一副面孔。
没一丝商量费余地。
“父亲!”
柳叶青一急,胸口出一阵汹涌之感拥了出来,硬生生的强压下去。
柳沐风烂在二人面前,当个和事佬。
劝阻道:“叶青,冷静一些…”
“父亲,不若这般,不抬红盈为妾室,就还已通房的身份留在叶青院子里,等孩子生下来,再将人送出去,孩子就交于往后叶青的夫人扶养可行?”
柳都将转眼看向柳叶青,说道:“你兄长说的可还行?”
柳叶青轻摇头,还是执意打掉这孩子。
柳沐风在父子二人之间周旋,可最后二人还是不欢而散。
这孩子的事也耽搁起来。
“公子…”
柳叶青怒气冲冲的回房中。
坤子乖乖跟在身后,看红盈开口喊道连忙伸手提醒她莫要这时踩了柳叶青的雷。
屋里丫鬟小厮注意到他手势,立马散开忙着自己的事。
偏偏就红盈一人未动,站在屋中。
柳叶青本是一股子的烦躁劲没处发,看到此时应是最讨厌的人,那烦躁之意因着落到她腹部的眼神,而微微降了几分。
眼神复杂的盯着红盈的腹部。
面前之人却是突然跪下,柳叶青条件反射费就想去扶她,却让红盈拉住了胳膊。
“公子…红盈错了,红盈真的错了。这孩子不应该来,惹了公子不开心,都是红盈的错,就请公子赐红盈一碗落子汤吧,免得往后连累了公子。”
红盈声泪俱下,哭的不能自己。
还一手捶打着自己肚子,让人怜爱。
“快起来快起来,别这样。”
柳叶青皱眉拉她,还要伸手去按住她捶打自己肚子的动作。
外面几个丫鬟平日都与红盈交好,也看到这一幕,忍不住进来帮着一起劝说。
本是众人围着的红盈,也不知是因哭的太过伤心还是为何,竟是晕了过去。
几人立马慌手慌脚请女医来,柳叶青一把抱起来红盈,径直朝着自己床走去。
身后坤子半空中的手落下,突然觉得,这孩子怕是还会留下来。
不仅是因为老爷那方施加压力,单单公子这般心软之人,都拿捏死死地,又怎会下定决心就将孩子打掉。
若是,早在得知那时就应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