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生怕会在客人面前出丑,因此把那口血死死忍住了。但她脸色大变,却是在场的人都能明白看在眼里的。
那位女客虽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瞧许氏这模样,也晓得有什么不好的事生了。难不成是承恩侯夫人忽然病?瞧她安坐闲谈的模样,还真看不出来,她病得有传闻中那么重呢。既然病得这样重,又何必非得硬撑着出来待客?其实来探病的人,也不是非得要病人亲自作陪不可的。
女客心里嘀咕了几句,很快就起身告辞了。姚氏笑着送她出门。
客人前脚刚走,许氏随即便喷出了一口血。屋里的丫头们慌成一团,有人连忙上前替许氏擦血抚背,有人去倒热茶,也有人慌慌张张地去找药,报大夫,还是闵氏镇定,喝住了所有人:慌什么?!赶紧把夫人扶着坐下,将太医开的丸药拿过来!
太医诊得许氏是情志不郁的毛病,吐血则是气极攻心,为防万一,留下了几粒丸药,预备给许氏再次吐血时服用。虽然这丸药不是什么仙丹,但好歹能稍稍护住心脉,减轻一下许氏的症状。眼下,许氏正是受了大刺激才吐了血,心里猜到了内情的闵氏就让人把丸药取来给许氏服下了。
服过药的许氏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冷汗淋淋。闵氏也不让丫头们挪动她,只命人将客间里的罗汉床收拾出来,扶着许氏在上头躺下了,然后方才命几个有力气的仆妇过来,尽可能平稳地把罗汉床连同许氏一并抬进了里间。接着,丫头们各司其职,轻手轻脚地替许氏拆头卸饰脱外衣,另有人奉了闵氏之命,去通知秦松姚氏去了衙门的秦仲海秦叔涛兄弟,还有三房的秦柏牛氏夫妻以及当家媳妇蔡胜男。
所有事情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等到姚氏送完客,得到消息回转松风堂,一切事务,闵氏都已经安排好了,屋里屋外恢复了秩序,不复先前的慌乱。姚氏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后,在门边瞧了许氏几眼,便撇了撇嘴,拉着闵氏出门道:我看夫人这回是伤心了。也难怪,她拼命想要算计大姑奶奶,大姑奶奶也不是傻子,卢姑爷更不可能任由夫人摆布,怎么可能愿意娶许岫做儿媳?这回大姑奶奶带着初明回京,就是给他说亲来的。方才那位太太说的是哪家来着?国子监祭酒?还是休宁王妃的娘家侄孙女儿?我的乖乖,这家世不错了,夫人还没法反对,也不可能挑剔人家。否则叫休宁王妃知道了,几十年的老交情就没了!
闵氏皱眉扯了扯她的袖子:嫂子少说两句吧,夫人虽然闭着眼,但并没有晕过去,她是能听见我们在这儿说话的!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