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争吵起来。
郭通眼神一抬,凶恶的气场顿时镇住了二人,脸上看不出情绪,缓缓道:“你们这些天不要露出马脚,先试一试。”
随即起身,头顶斗笠,套上渔夫草蓑,向门外走去,看上去就像是一条离群的恶狼。
精瘦汉子嘴巴张了张,最后只道了一句,“郭爷小心。”
郭通走后许久,兄弟两人大眼瞪小眼,其中,弟弟忽然幽幽的道:“大哥,你说,就算郭爷报仇成功,又有多大的把握能够重新坐上扬州龙王。”
精瘦汉子悚然:“你什么意思!”
“我看没可能了,老兄弟都死的差不多了,一个人单打独斗有什么用,白天我才从衙门口绕了一圈,郭爷已经成了通缉犯,谁会容许一个要犯回来。”
“你想背叛郭爷!你别忘了,当初是谁给我们一碗饭吃的!”
“但我们不仅过去要吃饭,将来还要吃饭,我们有儿有女的,总不能真做亡命不成。”
兄弟俩争吵一番,最后不欢而散,但怀疑的种子已种下,就等着生根发芽了。
郭通并没有走远,就站在码头边,静静的看着眼前一切。
扬州的运河道和古邗沟大体是一致的,但也因此年久失修,到了他这一代,更是破过堤,所以眼前的一砖一瓦,都可以说是他派人造起来的。
但如今,这一方世界就要不属于他,他的眼神闪过愤怒、暴戾、凶狠、不甘、怀恋、冷漠,最后通通化作平静,深沉如渊海的平静。
他掉头便走,没有半点留恋,更不像是大多数人想的那样,在阴影中舔舐着伤口,准备行险一搏。
以他的感应和对扬州各道的熟悉程度,没一人能察觉他的去向,一处下游的隐秘河道中,一座早准备好的乌船,缓缓游出了河面。
郭通一直都是一个实用主义者。
既然得不到权势地位,报仇也就没了意义。
古往今来的豪杰们,哪个没有被打的轻车简从、丢儿卖女的经历,倘若逞一时之勇,谁又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仇,他是一定会报的,但不是今日。
郭通划着船,往下游走,眼中好似有鬼火在燃烧,运河漕家也只是搏富贵的一门出路而已,他还年轻,还不到四十岁,他还可以拼一拼!
小船渐渐划到了江心,郭通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水流的流速,比他想象的要快的多。
他抬头,昏黄的夜色中,一根根火把在黑暗中亮起,一座庞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