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大唐的王爵,消息都是很灵通的。
哪怕是客居在外,依然有独特的消息通道,比如某些心怀野望的世家,又或者某个想要抱大腿的落魄者,总之这世上最不缺乏的就是谄媚之辈,幻想着可以借各种机会获得赏识。
兰陵城中同样有人如此。
所以,很多消息也就瞒不住。
寿王很快知道了郭子仪和夏王私下见面的事。
……
仅仅半天时间,竟有两拨人登门,几乎不约而同,全都向寿王告密。
告密者兴冲冲,寿王却满心怒火,只不过为了表现自己的礼贤下士,以及营造一位贤王的雍容大度,所以,他勉强保持着微笑。
但是等到两拨人离开之后,寿王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或者可以说,他再也忍受不住心中的嫉恨。
轰隆一声。
一张桌子被掀翻。
声响巨大,传出很远,然而整座客栈顶楼毫无异动,竟然连个前来查看情况的小厮都没有。
这是兰陵城中新建的客栈,经营者显然是个很有实力的世家,所以客栈建造的奢华不凡,顶楼天字号的客房尤其注重私密。
所以哪怕寿王掀翻桌子,哪怕他暴怒的大吼大嚷,但是丝毫不用担心被人听去,也丝毫不用担心他的真实面目被人知晓。
唯有几个极为亲信的铁杆,才能目睹这个皇子的另一面。
只见这一刻的寿王,满脸都是狰狞扭曲,他咬牙切齿,他眼神如蛇,粗重而又阴沉的喘息里,恶狠狠的声音仿佛从牙缝挤出来。
“郭子仪,你该死。”
“本王千里迢迢而来,想要对你进行招揽,这是恩赐,是天大的恩赐……”
“可你,一个烂泥出身的武夫,竟然不识抬举,竟然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凭什么,凭什么,夏王是皇子,本王也是皇子,同样都是递了拜帖,同样都给你送了厚礼,为什么你竟会选择夏王,而把本王的善意弃之不顾。”
“该死啊,你们都该死。”
“夏王算什么东西?整个皇族谁不知道他是个蠢货。胸无大志,烂泥扶不上墙,他一辈子最大的梦想,竟然是带着钱在大街上逛,动不动救个穷人,动不动施舍个小乞丐。”
“这是能当皇帝的料吗?”
“他有资格执掌大唐江山吗?”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夏王的蠢。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本王的英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