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藤蔓的瘆人响声。
“我说谎了。”
带着紧咬牙关毫不在乎的意志,泰尔斯冷冷道:
“因为我不想告诉你真相,又不想彼此闹得难堪。”
“而你那该死的读心异能——我不知道有多少是真的——每次都要把这层默契撕开,不留余地,把我们一同生生地逼进墙角?”
莫拉特慢慢地扭头,以一种罕见的眼神打量起泰尔斯。
但泰尔斯还未说完,他死死回望着黑先知,竭力忘掉初次见面便生根发芽的恐惧:
“为什么。”
“为了证明你能这么做?为了显示你的权力?为了拿到想要的筹码?为了以此要挟我掌控我?”
泰尔斯呼唤起狱河之罪,竭力稳定自己的心跳呼吸,封锁住可能的感情流露。
他想象着,此刻的自己变得铁石心肠,刀枪不入。
走廊里安静了一瞬。
“因为这是我的工作,孩子。”
莫拉特缓缓开口,嗓音沙哑干枯,喜怒不形:
“居安思危,抹除威胁。”
泰尔斯脚步一顿。
轮椅急停了下来,带动莫拉特身形微晃。
脚步不再,昏暗依旧,廊道里只剩下轮椅上的恶魔血肉来回缩胀,蠕动卷曲,诡异的窸窣声给气氛添加了又一丝死寂。
“那这就是我的选择,勋爵阁下。”
几秒后,星湖公爵不带感情的声音响起:
“我说谎了,出于我的利益和考量。”
“那又如何?”
看不见的角度里,黑先知微微眯眼。
“而你用错了称呼,莫拉特,”第二王子平视前方的黑暗:“这里没有‘孩子’。”
“只有泰尔斯·璨星。”
莫拉特沉默了一瞬,随后轻哼一声。
“您的选择?”
“即便您的选择可能危及王国?”
“即便您的任性可能违背您父亲……”
砰!
泰尔斯狠狠一掌,拍在莫拉特的轮椅上,既震得上面的恶魔藤蔓一阵剧烈蠕动,也将黑先知的话尽数封死在巨响中。
“那就让他来找我。”
黑先知眼神一凝。
下一秒,泰尔斯手上发力,缓缓将轮椅转过来,让风烛残年的老人面向自己。
同时也逼着自己,与这位声名在外的秘科总管,正面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