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将就木,奄奄一息的老妇人。” 静静听着的尼寇莱,只觉得心中微凉。 “他们大概觉得,我是新人,先从比较好下手的做起,慢慢习惯——反正她也快死了。” 蒙蒂似有若无地干笑了一声: “但卡斯兰他们不知道,我下刀的时候,她死前的表情,跟我奶奶去世前的表情完全不一样。” “当然,也许是我记错了,毕竟经历了那么多……对第一个目标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可蒙蒂的笑容还是淡了下来,眼神平静无波:“但他们不知道。” “他们不知道。” 尼寇莱没有说话,他只是呆呆望着对方,身为本该保护兄弟的白刃卫士,此刻的陨星者,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蒙蒂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头顶的云彩缓缓飘走,炙热的阳光重新投射下来,把他们纳入光明。 “就这样,刺头,你们在皓月的光辉前,在大雪的见证下,高举白刃,饮下烈酒,歃血盟誓,成为白刃卫士。” 亡号鸦淡淡道: “而我,我,我在最深沉的黑暗里,在幽幽的火把前,面对前辈们的深邃目光,同样高举刀锋,以鲜血为酒,以头颅为证……成为了另一类种白刃卫士。” “我甚至不知道,我的刀柄是不是入队惯例的雪白色。” “因为那个晚上实在太黑了,太黑太黑,根本看不清颜色——我连那个老婆婆的颈血都辨认不出来,更不知道我手中所持,究竟是不是白刃。” 尼寇莱深吸一口气:“操。” “很久之后,我才明白过来:龙霄城的白刃卫队,老早就在暗地干这样的活计了,比我们想象得都要早——在闪亮坚韧的雪刃之外,总得有人丢掉底限,弄脏双手,去干粗活——这是卡斯兰的原话。” 蒙蒂喘了两口气,眼中的血丝越来越多: “但他们老了,白刃卫队这秘不可宣的丑恶一面,也需要更新换代,卡斯兰更需要新鲜的血液,需要接班人。” “不是去做什么精锐斥候和前线哨兵,而是成为一个不怕沾染满手血腥的杀手,一把冰冷无情毫不动摇的刀刃,一件毫无底限毫无原则的工具。” 亡号鸦猛地抬起头来! 他伸出手,无力地拍打着自己的胸膛。 “而在那么多人里,卡斯兰偏偏挑中了我。” 蒙蒂咬着牙齿,面色凄苦: “挑中了我。” 风声呜咽。 两个重伤的男人默默相对。 “那一天起,我放下雪刃,背上弩弓,戴上面具,”蒙蒂顶着烧伤小半的面庞,颤抖着牙齿,面对尼寇莱:“成为一只追逐死亡与腐肉的不祥黑鸦。” 尼寇莱颓然按地:“为什么,大嘴,这些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亡号鸦猛地吸了一口气,仰天大笑,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