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以忆垂下眸,大拇指不由自主绞着,“你……你小时候,有没有遇上过山洪爆发?”
有没有到过罅隙山脉?有没有被困在一个山洞里?有没有……救过一个女孩……
梦里,那个让她喊行之哥哥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黑白的眼底,沾染上微末的希冀,有光的颜色,很惹眼。
他蹙眉,触及到记忆的盲点,沉默了一会儿,说,“忆忆,我不清楚!”
山洪爆发,这个词很陌生,可跃进耳里,却是说不上来的感觉。
记忆清楚告诉他两个字——没有!
闻言,她并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是眼梢半阖了下来,半歪着头,挺散漫的。
“没关系……”
他们的缘分,就算没有开始的那么早,至少……是遇见了,认识了,相爱了!
所以现在,对待这段感情,她只会更加珍惜……
夏寒拿下面具,随手放在一边,看着蓦然沉默下来的人,眉心微蹙着,“怎么了?”
声音清冷,裹着不易察觉的紧张,风华霁月的人,偏是被韩以忆吃的死死的,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就连一个微小的动作,一个意味不明的小表情,都可以变成大事。
漆黑眸子敛着一层散漫,眼梢略沉,偏偏精致的俏脸蛋平静,是疏离的。
转过头,她的表情才变得柔和,是女人只在男人面前才有的娇糯,可人娇气。
看了他一会儿,韩以忆温温浅浅的说,“我真的很……喜欢你。”
声音很轻很慢,貌似带着时光缱绻的缠绵,能酥到人心里去的深情。
性子素来清冷的人,讲起情话来是谁也招架不住的。
男人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掌几乎是僵硬的,下意识握紧。
薄凉的眉眼隐忍,鼻梁两边跃上两团可疑的腮红,是动情的紧。
他的喉结性感,滚了滚,声音是温沉的沙哑,“韩以忆,你知不知道我对你,根本没有抵抗力,嗯?”
如此明目张胆的说她喜欢他,真是……
意志力的考验,自制力在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她笑得顽劣,眼梢半阖着,散漫温吞。
却是一如既往是点了火就跑的潇洒,薄情的很。
虽然心疼,但其实在她潜意识里,偏是很喜欢看他这副样子。
他也好像……唯独对她这样。
自己的虚荣心,总是莫名其妙地方得到满足……
他握住了她的手,又娇又软,跟没骨头似的。
粗粝的指腹在她光滑手背上摩挲,声音清朗,偏是带着哄骗味道,“忆忆,我们回湛海就领证,好不好?”
她指尖一颤,别过头,表情是波澜不惊的平静。
只有温淡眉眼裹着化不开的欢喜,很淡很淡,情绪很克制。
“结婚”,他说的轻而易举,次数之多她不枚胜举。
从没考虑过失败的结局,既然他想,那她也陪着一起……
她轻轻的说,“聘礼,准备好了吗?”
他愣怔,是笑了,握着她的手,前后甩了甩,“……当然!”
和好的人,好不容易有了单独的小空间,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时间飞快,一路欢声笑语,气氛融洽。
回到别墅,克己守礼,各道晚安。
一夜好梦,她睁眼便瞧见床边的早餐——一杯热牛奶,一片面包,一个煎鸡蛋。
坐起来,他恰巧走进来,身材高挑,完全撑得起身上这套羽绒服,是要了命好看。
多看了两眼,她蓦地打了个哈欠,明动的眼睛里有泪光,透出光的颜色,偏漂亮的不像话。
“外面很冷吗?”
他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了一点,窗户上结满了冰花,远处是白茫茫一片,挺梦幻的。
绕到床边坐下,先是早安吻,他捧着韩以忆巴掌大的脸,认认真真的说,“今天你们要去盛景马场,一天的考核都在那儿。”
“可是我有事,没办法陪你过去,你一个人,在那边要好好保护自己,嗯?”
虽然吩咐手底下的人,可总是一万个不放心。
碰上韩以忆,他就不由自主变得唠叨,烦的很。
她喜欢把手放在他脖子上,那是他最暖和的地方,眼梢半阖着,散漫的紧,点点头说,“知道了!”
自己不是三岁孩子,用不着走哪儿都要有监护人跟着!
视线转向手边的早餐,眉梢略挑,声音清扬的响起,“有事还有空做早餐,嗯?”
这话,是质疑?
他笑,笑容是清冽干净,裹着七分无奈,偏是好脾气的很。
“这不冲突!”
不可置否,他动作很快,不像她,磨磨蹭蹭毛毛糙糙。
韩以忆靠在后面,耷下眸,秋日睡衣松垮,她又没有正经穿好,身子稍稍一侧,香肩半漏。
锁骨精致,被暖棕色的头发遮掩,若隐若现的最是勾人。
夏寒是看见了,漆黑的瞳孔敛上一层幽沉,貌似被摄了魂的木偶人,视线凝固。
口干舌燥,他艰难挪开视线,声音偏是不急不缓的平静,“马服我放外面了,等会儿自己穿上!”
“记住,要穿好!”
语气重点落在这个“好”字上,抬了眸,黑白的眼睛裹挟着几分不解,脑袋半歪着看他。
过了会儿,她说,“知道了!”
态度是真恶劣,不耐烦的紧。
“早餐吃了,再走!”
她点了点头,挺乖的。
等了会儿,见他一动不动,精致眉心微蹙,看着他,轻轻慢慢的问,“还不走?”
他不是很急么?
夏寒捏了捏发疼的脑门,素来清冷的眉心拧上一抹束手无策的无奈,看着她,是没了脾气,“一天都见不到,你不想我?”
语气,满是幽怨,貌似带着牵引,挺隐晦的。
她单挑眉,是在他灼灼的注视下点了点头。
一个字,掷地有声,“想!”
除了语气,其他的偏偏是敷衍的不行。
貌似被他压迫说出来的一样,不情不愿的。
他眼梢眯了眯,沾染上微末的邪,又匪,气定神闲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要她意会。
认知里,这是理所应当的!
视线追随着他玉结葱白的手指,落在衿薄的唇上,也正如他所想,意会了然。
沉默了一会儿,她是慢悠悠凑上去,在他唇角亲了亲。
动作够快,够……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