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撇了撇嘴,直截了当道:
“老夫输了,便是输了,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这些年,王仙芝未曾停滞境界,修为一直稳步上升,底子打得扎实。
再加之,王老怪悟性又好,老夫打不过他,也不奇怪。
不过,那场架,王仙芝已使出了九分力。
他若倾力一战,恐怕只有五百年前的吕祖,方能镇压得了这匹夫,老夫嘛,还差些火候。
可惜了,你小子没瞧见他让东海之水皆立的场景,那场面,很能吓唬门外汉。”
不顾二公子徐凤年心中震撼,老剑神又将视线,投注在剑盒之上。
这一次,却没再言辞刻薄,轻声感叹道:
“这十二柄袖珍飞剑,被抹去了禁止,差不多算是半死之物,还能存有眼下的剑意,殊为不易,养剑与飞剑,邓太阿确实天下第一。
不愧是能让吴家剑冢颜面扫地的剑道天才。
不过,剑名叫青梅竹马,春水桃花什么的,真是酸掉老夫的大牙。
比起木马牛,差了十万八千里。
剑道剑术,道术之争,看似水火不容,其实术到极致,与道无异,邓太阿,是聪明人啊。
王仙芝以力证道,与此,亦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样的江湖,才有意思!”
羊皮裘老头儿,扣脚扣舒坦了,便将那扣脚丫的手,放于剑盒之上一阵摩挲。
徐千秋神情,略有古怪。
挥手,剑盒飞出车厢,落入弟弟徐凤年手中,道:“送你了!”
剑意未散,倒还能有些用处,二公子徐凤年,欣然接受道:
“谢兄长!”
徐千秋含笑道:“剑意一途,臻于巅峰境界,汹涌江河奔东海,滚滚天雷下天庭。
看似,因过于霸道,而毫无章法,其实归根结底,仍是顺道而驰,有法可依。
术道两者,缺一不可。
如人远行,术是脚力,道是路径,光有脚力,误入歧途,不过是画地为牢,走不长远。
仅知方向,却不行走,无非望梅止渴。
感悟其中剑意便可,却万万不可有意模仿,落了下乘。”
徐凤年郑重点头,将这话记在心头,便退下了。
世子殿下此番教导之语,令羊皮裘老头儿大为刮目相看,心中感叹,暗道,可惜了。
若早如此,早些年,他便会提前走出听潮亭囚牢,收这小子作徒弟。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