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惊人死不休,缓缓道:
“实不相瞒,自古以来,婆媳姑嫂,多有不合,不见得那些婆婆嫂子都是恶人,无非是想,让入门女子多惦念自家夫君的好。
晚辈一直把姜泥当弟媳妇儿看待。
只是,她性子活泼,我们姐弟的娘亲,去世得早,便只好由我来当恶人了。
不过,晚辈得知,曹长卿于江南道出现,欲接走姜泥。
最后关头,她却选择留下,这些年,也不枉我弟弟对她那般好了。”
此番言语,令老剑神,于平地,起惊雷。
愣了愣,伸出大拇指,称赞道:
“徐青囊,以理服人,名不虚传,老夫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
对于李淳罡的夸赞,徐渭熊并无异样,看向徐千秋,问道:
“船上可有无饭食?
为了赶路,走得有些急,耽误了午饭,算起来,你欠了我一顿饭。”
徐千秋点头点头,道:
“这没问题,船里储有许多刚捕捞上来的河鲜。”
说罢,一旁的青鸟,已去吩咐厨子伙夫劳作起来。
徐渭熊转身下船,将二十来号稷下学士带上甲板。
这些学士,老少不一,大都很拘谨。
只有其中少数几个兵家学子,才敢稍稍壮起胆子,主动上前,与世子殿下打招呼。
如今天下,百家家争鸣的盛况,早已不复不存。
时下,帝国鼎盛,诸多学说,已难掩万马齐喑的颓势。
唯有上阴学宫,尚还苦苦支撑,大庇天下寒士,为后世留下读书种子。
只可惜,学宫乃是私学,就财力而言,远比不得国子监。
国子监,有帝王公卿倾囊相赠,极为阔绰。
春秋时,学宫尚有豪阀世族资助,如今,一个个朱门高墙,早已变作断壁残垣,愈发拮据落魄了。
故而,除去少数兵家子弟,尚在精研历朝历代战事外,大多数稷上先生,及稷下学士,皆对北凉徐家,天生恶感。
午饭时,徐千秋与二姐徐渭熊,有意避开众人,私下开了个小灶。
徐千秋狼吞虎咽,徐渭熊细嚼慢咽,两人性格,泾渭分明。
徐千秋知晓她吃饭时不爱说话,便自顾自打开书箱,看到几袋子土壤,探手捏了捏,嗅了嗅,皱了皱眉头。
小心翼翼放入嘴中,尝了尝,问道:“这龙砂……是哪座道教洞天福地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