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正常认知之外的、处于未知的概念夹层的“失落之时”,看样子竟然并非时空演化的偶然错误,竟然还有“不只一时”?
一处向前无限延伸且悖于外界的隐秘死角?
作为对所遭遇之事的最真实记录、以及与外界不明来源音乐的对抗,范宁接续写起了他的《第四交响曲》第二乐章,而且,轻而易举地重新拾起了刚才被打断的顺畅灵感。
“do/re/mi——mi——fa——mi——”“do/re/mi——mi——fa——mi——”
这个乐章被作为谐谑曲来构思,在闲适中庸、不快不慢的速度下,他在开篇为圆号写出了一组信号似的C大调独奏,旋律线却带着一丝呆板,木管随即在属和弦上吹出带着“利安德勒”的舞曲节奏型,由此引出了小提琴气质娴静却透着丝丝诡异的谐谑曲主题。
“差点意思。”
“归根到底,仍然不够‘陌生’。”
范宁的运笔在第15小节处停了下来。
他觉得开篇的引入手法和音色调配是没有问题的,小提琴的主题旋律也全然是一气呵成,但离自己真正想记录之事、想表达之情绪还差不少距离.
从第一乐章令人不寒而栗的瑰丽风景过来,异常混乱地带的所谓“异常”和“混乱”,是一种从寻常的概念源头上就发生颠覆的崩坏。
自己塑造的音乐形象已经在往上靠了,已经在努力拆解、垫高认知了,但对它的模仿、表达与解构力度,还是不够。
范宁往自己身后右后方的阴影处一瞥,忽然间有了个完全突破常理的创意。
——将用来演奏主题的小提琴乐器,也改造成陌生而突破常理的样子!
比如,四根琴弦的空弦定高,全部调高一个全音!
从来没有一把弦乐器会采用如此怪异的定高。
思路一打开,截然不同的内心听觉就开始在范宁的意识中酝酿铺展:一把做工粗糙、缺乏细节考究的古小提琴,在乐队梦呓般的弱奏背景伴奏下,拉出陌生、尖利、刺耳的旋律,就像一具在异世界跳着诡谲之舞的骷髅。
之后,范宁在第二部分写出了一段田园风格的旋律,竟是此前“巨人”第一乐章中最重要的“原野主题”。
它以颤音发展,为音乐带来了闲适悠然的意味,但怀旧的色彩很快变得陌生走样,加了弱音器的铜管、用弓杆击弦的提琴、增四减五度的运用、频繁出现的调外半音等.重新将听众拖入了那幅神秘、怪诞而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