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发着潮湿腐朽的味道。
昏黄的灯光下,大奎娘盘坐在床上糊纸盒子。
大奎娘早年间在地主家做帮工。
大冬天,天寒地冻,被撵到雪地里帮地主崽子捉麻雀玩。
在雪窝里一扑腾就是一整天,落下了老寒腿的病根。
现在天气暖和还能动弹,要是天冷就只能躺在床上了。
看到李爱国,大奎娘扶着火炕就要下来,只是腿脚不好,下了床只得拄着拐杖。
李爱国大步走进去,搀扶住她的胳膊,把她搀到椅子上。
“大娘,您身体不好,就不要起来了。”
大奎娘拉住李爱国的手:“爱国,听大奎讲,你现在当上了火车司机?”
“才刚上车没多久。”
“你现在也是场面人了,要是见到合适的姑娘,帮大奎介绍一个。”
大奎娘叹口气:“我们家的情况,也不要求人家姑娘条件,只要下雨了知道往家里跑就行。”
“你们火车司机,经常跑到偏远地方,你给寻摸一个带回来。”
王大奎在旁边听得面红耳赤的。
“娘,你说什么呢!爱国轻易不来,你净扯这些。”
“再说了,现在也不是解放前,铁轨沿线没有逃荒的女人了。”
大奎娘道:“大奎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当年你爹跟你这个年纪,你都能帮着我上地头干活了。”
“不是娘着急,是害怕咱老王家无后啊!”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王大奎再不愿意,也说不出一个‘不字’。
李爱国见他尴尬,站起身道:“大娘,您放心,要是碰到了合适的,我一准介绍给大奎。”
“我还有点事,下次再来看您,还跟您带稻香村的槽糕。”
“你这孩子,真是好记性,都多少年了,还记得大娘的口味。”
见李爱国要走,大奎娘把王大奎赶出来送送。
“你别听我娘的,我其实有相好的。”
“放心吧,我肯定会给你找到下雨知道往家跑的女人。”
李爱国大长腿挎上自行车,瞪着脚蹬子,狂奔而去。
王大奎挠挠头,看着他的背影,小声嘀咕:“爱国哥不会真准备在铁道边帮我捡个女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