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府的侧室,比小门小户的正室实惠。
就是这样懂事的女儿,进了佟家也守着身份,敬着正室,任劳任怨地抚养外室女。
每月的月钱,她都节省下来,拉扯娘家,将下头的弟弟妹妹都安排的妥当。
如此三年,日子平静无波,在京城时,三年都好好的,结果跟着佟家去盛京,到了盛京不到半年就没了。
就是因为隆科多接回了那个外室。
堂堂红带子被一个贱妾磋磨而死。
觉罗金山说着,老泪纵横。
之前大格格信中报喜不报忧,可是也有些不对劲的言语。
他们没有办法去盛京,就给了盛京的老亲去信,请求帮着多打听些,结果就晓得了女儿自打到了盛京,日子就不好过,每日里被人堵门辱骂,原因竟然是因为她抚养的外室女亲近她,不认生母。
几岁的孩子,哪里晓得生母养母,自然谁带的多亲近谁。
这竟然成了大格格的催命符。
“李氏以卑犯尊,该当死罪!隆科多遮掩李氏恶行,全无怜悯之心,对我们大格格不讲情分,我代故去的大格格恳求贝子爷判离,当义绝……”
觉罗金山哽咽着,摆出了几样物证。
有大格格自缢后隆科多的来信,还有自己跟盛京老亲的往来通信。
“听说佟家管事拘押在审,还请贝子爷做主,将此事一并审了,省得我家大格格死不瞑目……”
这人也气得狠了,有些破釜沉舟的劲儿,为亡者申请义绝。
十阿哥坐在苏努下首,却觉得这个觉罗金山是个聪明人。
说破天去,觉罗氏也是自缢。
这过日子憋屈,寻死觅活的人多了。
自古以来,杀人者死,这用言语杀人,律法上却没有定罪。
他先咬李四儿以卑犯尊,再提及“义绝”,这是给隆科多扣死了“好色无德、宠妾灭妻”的帽子。
对于隆科多来说,不算正经罪名,却也是旁证了隆科多的悖逆与大不敬,对皇家与宗室全无敬意。
对李四儿来说,就不好脱身了。
她再被隆科多抬举,也是户下奴婢,不是正户旗人。
苏努贝子听了一遍,脸色很是难看。
佟家纳觉罗女为侧室,就是狂妄之举,可是两家心甘情愿,旁人也无权干涉;可是逼杀而死,就太过了。
寻常人家的女孩遭遇这样不平事,娘家都要去喊打喊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