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安和亲王薨,亲王世子就降袭了郡王爵。
兄弟之间的身份,没有拉开。
差不多的年岁,差不多的爵位,即便是同胞所出的兄弟,谁也不甘心沦为附庸。
一来二去的,斗红了眼,恨不得将对方拉下马。
无须旁人动手,安王府的势就开始下行。
舒舒并不觉得九阿哥这样用人有什么不对,毕竟他刚署理内务府,外边观望的人还多,不宜有什么大动作。
可是这些都是小道。
等到掌握了权利,还是如此的话,就显得有些阴了,容易为人诟病。
“还是那句话,只要爷守住了规矩,大道直行,就是不败之地……旁人想要攻讦,也找不到由子……至于无中生有,编排瞎话,就算有这个胆子,也过不了皇上那一关……”
舒舒想了想,还是提醒道。
九阿哥点点头,看着舒舒,一本正经,道:“放心,你不是告诉爷‘见贤思齐’?爷觉得除了学汗阿玛,也能跟你好好学学……爷觉得‘常有理’挺好,尤其是碰到老三这种瘪犊子,一套一套的道理砸下去,十分痛快……爷往后,就这样了……”
舒舒笑着白了他一眼,不肯背这个锅,道:“我笨嘴拙腮的,可赶不上爷机灵……”
她晓得自己的缺点。
骨子里还是怂的,能不翻脸的时候就不翻脸。
不大会与人撕。
顶多就是讲讲道理。
九阿哥那是讲道理么?!
那是疯狂输出的“九怼怼”……
*
宜妃处。
炕上摆着小几,上面放着几盘下酒菜。
一碟蛋皮黄瓜丝,一碟五香豆腐干,一碟猪肉脯,一碟酱猪肝。
不是正膳,宜妃也晓得皇上节俭,就叫人小小的预备了这几样。
装着三两酒的小银酒壶已经空了。
康熙盘腿坐在炕上,握着酒盅,醉眼朦胧,依旧感慨万分:“这几年,阿哥们大了,一个个的有了主意,朕心里难受,朕心里也怕……”
宜妃在下首陪着,夹了一快子蛋皮黄瓜丝过去,并不肯轻易插嘴。
康熙继续说道:“尤其是老大,朕手把手教出来的……”
小儿本就容易夭折。
当年阿哥生一个死一个,康熙都心生怯意。
即便立了太子,也挪到乾清宫,白天黑夜都要过去看几眼,怕有个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