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愣愣神,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应该如何做,却见,一只纤纤玉手,纤细白嫩,出现在汗巾子的上方,猛地一揪,陈镖的大嘴就露出来了。
诶!
这剧情发展不对啊!
视线上移,果然是徐文伽冷漠的脸。
磨磨蹭蹭的,成什么样子,从刚才开始,看着他们两个你推我,我推你,她就恨得牙根痒痒。
这是办事的态度吗?
枉她刚才还对他们寄予厚望,以为他们可以很快把这件事解决,现在一看,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还不如自己来。
“可以了!”
“你们抓紧问!”这是来自徐文伽的冷言冷语。
“你们想知道什么,赶紧说吧!”
这是汗巾子除去之后,陈镖的第一反应。
人生真是无巧不成书,他们怎么会想到,若不是刚才闹腾了这么一场,陈镖根本就不会这么快就崩溃。
说不定还能继续耗几天哩。
陈镖如此积极,任谁也想象不到,准备问话的两人,面面相觑,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看他们这副不成器的样子,文伽真是痛心疾首。
只得弯下身子,用刀鞘点了点陈镖的胸口:“说,竹笙现在何处!”
陈镖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两位郎君的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徐文伽的举动。
于是,猛的出现这么一个女声,他也是震惊不已。
“我不说!”反抗的声音脱口而出,其实,这并不是他的本意,就在刚才,他早就准备投诚。
早解脱早完事,全是被他们的荒唐行径给搅合了心情,于是,那种刻入骨髓的忠诚,又暂时显现。
当然,这样的言论是必然会引发文伽的反弹。
某女可不是什么好心肠有耐心的人,他话音未落,她的刀鞘就竖了起来,他身上的弹丸都是徐文伽打的,她当然知道他的伤口都在何处。
轻轻点了几下,立刻疼得他哭爹喊娘,文伽轻轻笑道:“赶紧说实话吧。”
“反正你也跑不了。”那语气充满了挑衅和不屑,让陈镖更是怒火中烧。
“小娘子,你别看不起人!”
汗巾子除下,过了一会,他说话也利落多了,声音也变大了。
两只眼睛瞪起来,铜铃般大小,瞅着还真有几分骇人的架势,然而,在场几人全都知道,他这只是虚张声势而已。
他的伤情,文伽他们最是清楚。
虽然已经清醒,可是距离康复还差得远,就他现在的状态,能起床也至少要等上半个月。
这还是建立在他本人体格强壮的基础上,若是换了别人,现在的清醒,就是回光返照了。
所以,他们根本就不惧怕他。
“要说就快点!”
相比磨磨蹭蹭半天没有正经事的两人,徐文伽可没有这么好的脾气,她早就按捺不住焦躁的心情。
若不是陈镖身负重伤,她说不定能暴打他一顿。
“我说!”
“我全说!”
也不知是为什么,对于徐文伽,陈镖总是多了几分惧怕,或许是他还从没有见过战斗力如此惊人的女人。
不仅手段狠辣,还风格冷酷。这样的女人,真是不多见。所以,刚才只有刘冕一个人面对他的时候,他还能挣扎几分。
待他看到了文伽,就立刻转变了立场。
况且,这两人的扯皮他看在眼里,烦得要命,几近崩溃。
现在,他就想让他们两个赶紧离开,还他一个清静。
张玄一和刘冕两人站在那里,眼见着情势的发展突如其来,皆是呆若木鸡。
没想到啊,到了最后,攻破陈镖心理防线的,竟然是徐文伽!
甭管是谁,反正目的达到了就是了。
几人凑到了一起,这一次,关于谁来主导这次谈话,再也没有任何争议。
唯一的女士,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你只要说实话就好,也不必太担心别的事情,先把伤养好了再说。”她的语调忽然软了下来,神奇的转变就在眼前发生,张玄一惊奇的看着这一幕。
没想到啊,没想到,她这个看起来道貌岸然的家伙,也有这样阳奉阴违之时。
原本以为,徐文伽是那种非常厌恶说谎骗人,从来都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
却没成想,在这个狂徒陈镖的眼前,她居然上演了大变身,那诚恳的态度,和缓的话语,说的陈镖脸都红了。
在不自觉中,徐文伽就掌握了一项技能。陈镖是个血性男儿,甭管他做的事情是对还是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有一点是不会变的,他对于徐文伽这样有豪气又姿色不俗的女人,总是抱着一腔的怜香惜玉之情的。
这样的想法,其初衷倒不见得是看重,或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完全是出于他的强大。
至少是自认为的。
在陈镖眼里,不管徐文伽展现出来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他都会认为徐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成不了大事。
女人天生就应该被男人保护,也应该受男人的驱使,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观念。
绝对不是换一个情景,换一个事件,就可以改变的。
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所谓的愿意对徐文伽说真话,其背后潜藏的心理因素,正是如此。
只是意识的局限性,让他根本就没有可能想到这一点。当然,他意识上的混沌,反而是给了众人机会。
被几句好言好语安抚了精神的陈镖,终于将视线转向了张玄一。
玄一认为,他的眼神非常不友好,这是很正常的,他们在小巷之中打斗的时候,他就听见了陈镖的恶言恶语,都是憎恨他的。
陈镖对他是恨着的,玄一也很明白。但是,他现在也有些为难,不知道面对陈镖他应该摆出一个什么样的姿态。
毕竟,此人之前是非常痛恨他,甚至想要了他的命的,这个时候,他若是乱说话,会不会把局势搅乱。
所以,他立定了一个心意,只和陈镖进行眼神交流,他不把实话说出来,他就坚决不开口。
“在城外。”
刘冕撇撇嘴,这不是废话吗?
他们拿着假的长籍进城,就是傻子也知道他们是躲藏在城外的。总不能是洛阳吧。
一来一回也来不及啊!
“具体哪里?”文伽追问道。
到了这个关键性的问题,陈镖便顿住了,显然还是有些犹豫。
是忠诚还是背叛,是保命还是赴死?
到了这时候,仿佛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况且,他似乎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这些人一个两个的,都是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他就是想蒙混过关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