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和马恩东见田幼薇突然红了眼圈,都吓住了:“主母,您这是?”
田幼薇吸吸鼻子:“没事,砂子进了眼睛。”
如意想着自家主母从来坚强,说是砂子进了眼睛,那就是真的,便道:“您等着,小人替您把喜眉姐姐叫来……”
马恩东是成了家的人,比如意更懂女人的心思,当即拦住不识趣的如意,拼命使眼色。
如意讪讪的:“要不,主母,您还是自己回去吧……”
马恩东:“……”
幸亏田幼薇满门心思都在邵璟身上,并未注意这些。
她忍着眼泪回去,见邵璟还在那儿低着头点东西,就走过去从后面将他紧紧搂住了。
邵璟一怔,随即笑着握住她的手,低声道:“怎么了?”
田幼薇把头靠在他宽阔温暖的背上,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依赖着这个男人。
她舍不得他辛苦,舍不得他受气,舍不得他强作笑颜,应付完外头的尔虞我诈,回家还要花心思哄她和家人。
“你要是心里不高兴,想发脾气,回家可以冲着我发,不必顾忌什么,我会哄你,给你做好吃的,给你说笑话,陪你开心。”她闷闷的,鼻腔亦是酸酸的。
邵璟听着不禁笑了,转过身将她拥入怀中,低声道:“是听着什么了吧?没事,我不是强颜欢笑,也不是忍着性子不发作,而是我真没把那些事当成事。
多大的事呢,和咱们以前经历过的比起来算得什么?小打小闹而已。我应付他绰绰有余,只是此事不止他一人,还有整个市舶司上上下下的人,急不得,得小火徐徐烹之,慢慢图之。懂得我的意思吗?”
市舶司这些人这些年早就养成了许多陋习,积习难改,他初来乍到,根基不稳,贸然动手只会引起极大的反弹。
所以上船亲自点检也好,与杨墨争吵耍手段也好,与下属吏胥打成一片也好,都是为了摸清情况,站稳脚跟。
活了两辈子的人,早就不是为了一点点事情就大动肝火、沉不住气的小毛头,所以是真没有放在心上。
只是能得田幼薇如此怜惜,倒是让他心底深处最隐秘的渴求生了起来:“不过我累是真的。”
田幼薇刚放了心,又听他说累,心又揪了起来,要拉他坐下休息:“你歇着,我来。”
邵璟拦住她:“歇倒是不用,不过你说要给我做好吃的……”
田幼薇立刻大包大揽:“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