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初次见面时,她站在阳光灿烂的明州街头,睁着一双美丽明澈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笑。
他又想起了那个可怕的夜晚,他坐在明州的街边,感觉身体一阵阵发冷,血一点点凉下去,他以为他会默默无闻地死在街头。
但是她的钱袋子砸中了他。
她本来噘着嘴在生气,看到他之后眼里的恼怒一下子变成了惊愕和同情。
那一刻,明洲街头的万千灯火,也不如她眼里的光亮璀璨。
“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麻烦,不过我觉着你应该是个好人。”
她把钱袋子给他治伤,看着他突然流了泪。
他以为她是为他流泪,后来才知道她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那个“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邵小郎。
她不是他的,他不能拥有她。
一股难以名状的悲伤从胸腔深处骤然升起,再不能压制。
小羊绝望地将额头抵在田幼薇的额头上,眼里滑下两滴清亮的泪。
殷善胆战心惊地坐在车辕上,紧张地从被风吹起的车帘缝里偷看着车厢里的动静,时不时大着胆子咳嗽两声。
他就怕小羊忍不住,做出让大家都后悔的事情。
车厢里静悄悄的,仿佛里头并没有人。
良久,京城街头的热闹喧嚣潮水一般卷来,田幼薇的眼皮动了动,小羊吓得坐直了身体,害怕地紧紧抓住坐垫。
他怕被她看到这一幕,从此会用蔑视的眼神看他。
“公子,咱们去哪里?”殷善小声提醒:“田姑娘身边没有旁人,若是送回田家或是府里都很不妥,要不直接送去医馆?”
送去医馆又怎么办呢?
同样没人照看,容易引起误会。
小羊失神地看着田幼薇长而浓密的睫毛,一时想着,误会就误会好了,一时又想着,不能这样做,他不想要她恨他一辈子。
“公子?”殷善得不到回答,壮着胆子道:“田姑娘不能饮酒,不能耽搁就医的。”
“去张家。”小羊疲惫地揉着眉心,声音嘶哑。
“好!”殷善只觉得心里压着的巨石瞬间一松,情不自禁带了几分欢快:“张姑娘一定能将她照顾得很好。”
小羊没出声,漠然地看着窗外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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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幼薇醒过来,只觉得头痛得就像要炸裂似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完全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