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眼不自在地道:“好,我一定不问,不管谁来追问,我都不许他吓着秋宝。”
田幼薇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张家那边正是热闹的时候,田父拉着张师傅的长子张根友在那说烧窑的事。
张根有从小就跟着张师傅烧窑,手艺算是继承得最好的。若无意外,将来他就该是田家窑场的下一位把桩师傅。
田父本来嫌他太年轻,想要另外找个老成的师傅来做这事儿,奈何走了一圈也没达成愿望——
其余几家有能力烧制贡瓷的窑场,或是怕担责,或是不想借,或是怕得罪人,最终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了他。
“贤侄,不是我不近人情,这事儿也是十万火急,修内司那边等着要……”田父说得口干舌燥,张根有才勉强答应下来:“我尽力。”
田幼薇见说妥当了,就往后头去寻张师母。
几个妇人围着张师母七嘴八舌,说的是田家要请神婆给秋宝受惊的事。
“听说拿了十两银子,要找祝神婆帮忙。祝神婆开了阴阳眼,可以看到事情的经过。只要她出手,秋宝一准能把经过说出来,替你们当家的报仇!”
张根有媳妇将信将疑:“那不能吧?我男人早上问了田四老爷,才说秋宝被吓坏了,什么都说不出来。”
“能!一定能!你们是不知道祝神婆的厉害……田家人也说能!”
田幼薇悄悄退出去,四处转悠。
田四叔帮着张家收记礼金,心不在焉把一十文钱记成了一文钱,一旁收钱的人拍了他一下,叫道:“少写一个十啦。”
田四叔尴尬一笑:“一夜没睡,太困了。”
可接着,他又记错了账,收钱的人就道:“行了,你去睡会儿,我来记。”
田四叔走到一旁角落里,面对着墙仰头长叹一声,将手使劲揉了揉眼,又低着头小声嘟囔着,作了两个揖。
田幼薇皱起眉头,田四叔一家的表现不正常。
“在看什么呢?”邵璟走到她身后,轻声问道。
“看我四叔。”田幼薇回头,见邵璟眼圈下方一片青影,嘴唇上方也冒了绒绒青色,虽满面倦色,仍然很是好看,于是心里一动,低声道:“阿璟,你长胡子啦。”
邵璟眸色一沉,盯着她看了片刻,淡淡地道:“没错,这回再也不会有人说我没长齐毛了。”
田幼薇见他一本正经、面无表情地说着这种话,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又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