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的:一瓶玫瑰——不多不少正好九枝,叶片都被修剪好了。一只烟灰缸,搭了一根烟,还干净得很。半包女士香烟,进口的洋货。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地上铺了地毯,天花板上的灯不足以将全部的空间照亮。墙壁上挂着油画,她看不清画的什么,也不敢完全把头抬起来。但仅从这一小部分,就能看出画家真是舍得颜料,让她联想到那些抹在糕点上的、厚厚的奶油。
在右手侧,她注意到了一面屏风。不是那种传统的、雕着镂空花纹的屏风,而是由彩色碎玻璃拼接出的屏风。梧惠去过两次洋人的教堂,那里的玫瑰彩窗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都不敢想,若这里再亮堂一些,那面瑰丽的屏风能有多么惊艳。
啪!啪啪!
九爷突然高举双臂,拍了几下掌。毫无预兆地,屋内更加明亮了。有人开了灯,光穿透屏风,将一副金、银、红所交错的图案不由分说拍到她眼里。紧接着从后方闪出两个人影。他们将玻璃屏风谨慎地折叠起来,露出房间另一侧的景象。
原来是一处餐饮包间,他们所在的是会议处,而屏风的另一侧是面积更大的用餐处。那里有一张长长的方桌,方桌的侧面与屏风的交界,还有一人没走过来。他穿的衣服与其他人如出一辙,只是人战战兢兢的,在折叠一半的屏风后踟蹰不前。
“你看看,他是不是捡走你箱子的人?”
这我哪儿记得住。
他是用抢的。
莫惟明只敢用想的,可不敢说。
梧惠又看向九爷,她浅浅笑了一下。明光之中,她看清九爷的左唇角落了一颗小小的美人痣。她的手指百无聊赖地卷起鬓发,又放下。她披肩的卷发像是新烫过,打着滚滚的卷儿,在室内的强光下呈现微弱的暗红。梧惠不小心与她对视,那双眼睛像一对点燃的烟头烫到了她,让她立刻错开视线。
又是一阵歌舞的喧嚣,有人未打招呼便推门而入。他没穿外衣,白衬衫外只有马甲。走到两人的视野内时,他们看到他的发尾束着黑白条纹的缎带。
“老板,您要的东西带来了。”
那人很快站到桌边,将一个皮箱架到桌上,朝着九爷那一面打开。九爷一勾手指,他紧接着就将烟灰缸旁边的烟摆到她指间,利索地从兜里取出火来。
唇边亮起火星,就算开足了灯光也够扎眼,莫惟明的目光下移,落到冲着自己的箱子背上。他刚好什么也看不见。
九爷的口中溢出缕缕白丝。
“真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