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和黛鸾在这座山峰里走了五天。
回归野性的日子不那么好过。他们逃得匆忙,没有任何准备,只能以身上有限的东西努力生活。那方温暖的海中漩涡将他们传到了山腰以下的洞穴。洞穴很潮,也很温暖,生长着很多发着光的植物,让山海在某一刻觉得回到了玄祟镇的溶洞,很遗憾他知道不是。两人出去之后温度突然低了许多,他们不禁同时打了个寒战。而看样子云层出现在半山腰上,他们虽然不在山根,却依然很远。
之后的几天里,他们就靠只添过一次衣的冬装,一路向上攀登。吃的东西就靠挖野菜,或设陷阱捕些小动物。山海有时会惊讶于黛鸾所熟练的这些把戏,比起深闺中长大的千金小姐,她更像个上山下地的野丫头,这是好事。而阴阳术令生火引水变得简单,头两天,日子还算好过。
黛鸾手里有一把生锈的短匕,她说是唐怀澜随手给她的。山海怕她拿着危险,就别在自己身上,一路上割些必要的东西,甚是方便。她估计也没有想到这一无意的举动,会让这师徒俩省些麻烦。对于她和唐倾澜,他们既说不上喜欢,也不能算是讨厌。那两人在他们眼里同无数江湖过客一样,所为一切皆为谋生,无可厚非。
至于唐赫,山海也不好评价。他总觉得他的所作所为都带着目的性,而且它们不是独立存在的。在这一切细节之后,仿佛暗中潜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庞然大物。但这只是一种感觉而已,说明不了什么。如果可以,他不想再与他有更多接触了,他的友人们最好也不。
往后的日子就开始困难。他们走得越高,空气越冷,有限的衣物难以抵挡高山的寒气。这种寒不是简单的冷,它穿过衣服,渗透皮肤,捂得再严实也无法阻拦。水和植物也少了,为数不多的动物更是机敏,他们饥一顿饱一顿。
可抬起头,距离那漫漫云海,还有很远的距离要走。
黛鸾可能受了风寒,总止不住地咳嗽,或许因为空气稀薄。山海还好,她的心跳却变得很快,呼吸都加重了。她时不时犯困,又不敢睡。山海摸上她的额头时就觉得有些发烫。可黛鸾稍微缓过来些,低烧就退了。这反反复复也不是办法,可她却只字不提放弃的事。
她肯定很难受,山海想,不论身体还是心。
云外镜,就算单是听到它的名字,都觉得是九霄之外的神器法宝,岂是凡人能轻易得到的东西。凛山海并不是第一次觉得自己能力不足了,只是这次,他感到格外无力。
第六天的时候,他不得不背着黛鸾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