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可理喻!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吗?”
梧惠的声音有些高了,让人疑心她是故意让整层楼的人都听见。莫惟明立刻向下压手,示意她可以冷静些的。他接着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以眼神暗示她,书房里还有窃听器。梧惠却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
“所有人都听见才好呢。”
坐在榻上的梧惠不服气地叉起腰来,莫惟明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们就是那样。每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这几日相处下来,大家看似开诚布公,实则让人知道,每个人都藏着更多。就跟在夜里头的海上航行一样。什么都看不见,便不觉得有什么。可当你看到面前有一角冰山时,就该意识到更多看不见的危险潜伏在视线之外。”
“这不是白给他们欺负了吗?”
虽然说着赌气的话,但梧惠的语气已经软了下来。
“我知你替我咽不下这口气。对此,我也很感谢你。你是站在我这边的,这就够了。我说过的,不希望你像这样被牵扯太多。”
“我真是受够了这些试探。唉……我问你,九爷说的那个遗嘱,你真的见过?”
“当然见过。”莫惟明点头,“的确是我父亲的字迹。上面明确地指定了一些人负责处理什么,其中就包括九爷的部分。遗嘱也是经过公证的。虽然不会有人追究它的法律效益,但真的要认真起来,经得起推敲。”
“你就那么确信,遗嘱是你父亲的笔迹?”梧惠皱起眉,“你别忘了,就连最初的邀请函也……也被怀疑出自九爷的手笔。她现在才是嫌疑最大的人。结果到最后一天,让别人看了笑话的居然是我们……”
莫惟明不以为意。“没关系的,”他收拾起为数不多的行李,“反正也是最后一天了。等天亮以后,我们就该收拾收拾回去。天璇卿的事,我们谁说了也不算。我知她清楚很多父亲的事。她并非真正守口如瓶,只是我确信,我不能承受与她交易的代价。”
“那你还挺冷静咧。”梧惠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揶揄他,“我还真以为你能为莫老不顾一切呢。还好,你还有主见。该夸你两句。”
“他是他,我是我。我有自己的生活。”莫惟明合上医疗箱,“了解他的事,只是我人生中的一部分经历而已。比起一开始的冲动,我现在反而更理性。不是不再感兴趣,而是能分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不必太悲观,至少这几天,我也不是没有收获。”
梧惠躺下去,脚落在地上,上半身横躺在窄窄的榻上,脑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