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晶体势如疾风。每一根针状的碎片都将阳光拆分、反射,绚烂的虹光暴雨般炸落在场地上,也钻进如月君的眼里。他一瞬的闭目,便有针柱从右肩穿过。先是传来被贯穿的触感,再感到有液体涌出,最后,痛觉才缓慢地爬上神经。
一排肋状的骨柱拔地而起,如镂空的盾牌挡在身前。趁这会工夫,他想要将肩部的晶体抠出来,但它轻易穿透布料,只留下小小的孔洞,甚至不容一根手指穿过。紧接着,晶体便在内部融化了,透明的晶体混合血液流出的同时将其蒸发,奇异的腥味伴随焦烟从伤口冒出来。好消息是只被袭击到一处,坏消息是,即便一处也难以处理。
但他也有自己的办法。锁骨另有骨质生长而出,将残留的异物连同被坏死的组织推出体外。骨质很快收拢回去,血肉随之愈合。被排出的液态晶体与其他的残片重新融合,再度分裂、绽放,无序地排开。早已察觉的如月君从身后生出九尾般的骨柱,每一条都以椎骨相互嵌合,灵活而柔软。它们迅速从四面八方拦腰切断了袭来的锥刺。即便只是挡下了这一轮进攻。它们很快会卷土重来。
如月君早就适应了六道无常的战斗方式——在不那么熟练的情况下,或者说,大多数不得不习惯的策略,即优先速度与反应力,燃烧血肉,大部分情况下也要舍弃防御。若要顾及伤口的愈合,便对追击效率做出权衡,毕竟大多数情况下他们的身份都是捕猎者。但也不能一味忽视身体。血液流失,皮开肉绽,筋骨断裂……若抛下创伤不管不顾,跟不上的体力就无法满足进攻的需求。只是当下,结合个人的优势与实战情况,他不得不更侧重防守。
但也不会放过任何反击的机会。
椎骨排列的蛇突然相互纠缠,并拢成三只强壮的龙。额外有须状的软骨从两边整齐地探出、弯曲、硬化。平滑的头骨逐渐棱角分明,有额外的角各自两侧伸展。紧接着,随着它们从不同方向俯冲的动作,骨质的鳞甲从前到后覆盖周身。整个过程中,结构的改变和位移让骨骼与空气摩擦,从缝隙泄露出起伏婉转的、怪诞的鸣声。似恐吓,似震慑,势如虎啸龙吟。
一把断刀连带着锁链的锻刀贯穿了第一个龙头,紧接着是第二把——刀刃扎进泥泞的土壤,漆黑的锁链穿透骨骼,空腔内嗡鸣不止。最后一个龙头高高扬起的那一瞬,水无君自高处跃下,坚硬的鞋跟击碎骨盖,龙角倾塌。霎时间骨屑四溅。
“够了。”
水无君再一扬手,一支残刃连带锁链脱出地面,甩向她的身后。潮湿的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