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老爷一直留在了驿站里,也不知道为什么,驿站的人竟然也没有赶他离开。
兴许是因为他目前还没有丢官去职,仍旧是这扬州城里有一定地位的官员的缘故?
谢慕林懒得理会他的事,只当他不存在,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直到中午时分朱瑞回来,接过丫环送上来的湿巾净手时,顺嘴跟妻子搭话:“听驿卒说,娘子今儿来了位客人?”谢慕林才记起了还有这么一位不讨喜的访客存在。
她便把情况都告诉了丈夫,哂道:“我实在没心情去搭理他。如果他是被人为难了什么的,我还能看在过去嗣祖父与他的交情份上,见他一面,替他撑个场子什么的,但既然是他自己犯了事,被人抓住了把柄,那我还见他干什么?助长他的气焰,连累自己的名声吗?说实话,从前他在湖阴县还算有点身份地位,可他要是真的因为贪腐罪而丢官去职,被赶回老家去,只怕湖阴县都要因他而蒙羞了!”
朱瑞若有所思:“如此说来……这个人的死活,你并不在意了?”
谢慕林叹了口气:“两家都断了亲了……唯一有可能在意的,就是杨家表哥和表妹了吧?他们怎么说也是杨家子孙,多少会受点连累。但愿这位杨大老爷在扬州犯的事,不要牵连家族后辈才好。”不过考虑到杨家兄妹已经迁往北平了,杨沅大概率会在北平嫁人,而杨淳的资质并不是太好,家里人也只觉得他有可能会考上举人,进士却有些勉强了,只要他不需要往京城参加春闱,遇上知道他出身的熟人,那么杨大老爷成了犯官,对他的影响也是相当有限的。
朱瑞眨了眨眼,笑着转开了话题:“午饭准备好了么?我都饿坏了。这半天几乎连茶水都少喝。”
谢慕林忙吩咐丫头们去摆饭,又趁着其他人不在屋里,拉着朱瑞小声问:“如何?见到四殿下与何提督了吧?他们可说了什么新消息?”
朱瑞也压低声音道:“四殿下当着外人的面,也说不了什么有用的消息,就是大概走了个过程,嘱咐我回京后要代他向皇上请求回宫。我就答应了。何万全我也见过了,这个人……倒是看不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反而还在我辞别四殿下后,主动找上了我。”
香桃与翠蕉提着食盒进了屋,朱瑞便住了口,等到她们摆好了饭菜碗筷,在谢慕林的眼神示意下重新退出去之后,方才拉着妻子走到桌边坐下,压低了声音继续道:“他负责守卫行宫,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四殿下偷溜出来的事儿,他早就发现了,只是不曾声张,还暗中加派了人手,沿路乔装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