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粉丝见面会结束后, 晚明轻轻又被金姐带着去参加了一场饭局。
平时的饭局酒局明轻轻是一概拒绝参加的,公司也知道她的脾气,很少把一些不入流的饭局推到她面前。
但次非去不可, 因为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组局的是国内一位镇圈级别的导演,十次春晚有八次由他担任总控的那种, 他叫了另外位大导, 其中一位同样是国内的泰山北斗。
另外两位则较为年轻, 别是刚拿了国内近十年票房冠军、卖座几十亿的商业片导演, 和斩获戛纳电影节奖项的新锐文艺片年轻导演。
除了几人之外, 还有几制片人,以及刚从国外好莱坞归来的当红影帝裴鸿卓, 和另外几老戏骨演员。
算是圈内好友聚餐, 主要是为裴鸿卓接风洗尘。
裴鸿卓出道后签约的第一家公司, 是明轻轻所在的公司。
后来十年到期,自然解约, 他成立人工室单干, 但是与老东家的关系仍然不错。
因此, 金姐是想借着层关系, 带明轻轻去,让明轻轻的事业一层楼。
明轻轻和欧阳昊的粉丝见面会刚好结束。欧阳昊的经纪人比较鸡贼,听了晚的饭局,去找金姐软磨硬泡。
金姐与欧阳昊的经纪人认识多年,卖了他人情, 直接带了明轻轻和欧阳昊一起过去。
如此,才有了明轻轻和欧阳昊车后,被拍到一前一后看起来像是牵手的照片。
其当时周围很多人,两人的经纪人和助理都在, 但狗仔把其他人全都截掉了。
照片很快了热搜。
因为涉及明轻轻种重量级大花,微博服务器一时崩溃。
明轻轻也打开手机看了,不过她怎么在意,欧阳昊的公司炒老手段了,为新戏铺热度而已。
应该不出半小时,金姐会发律师函,称几张图是“借位”,并放出经纪人和助理在场的聚餐原图。
谣言自然可以不攻自破。
带了一波热度,增加曝光,又重申“单身人设”,对她和欧阳昊都百利而无一害。
因此自家公司一般都会睁一只闭一只地配合。
但凡在娱乐圈工,绯闻有不满天飞的。
即便身有绯闻,营销号也可以编出一箩筐。
因而明轻轻对些都置身事外,有时候看新闻都像是在看幽默笑话大全。
她收起手机,继续听饭桌寒暄。
明轻轻是圈内顶流女星,已经自己成为了资本,公司无法强迫她接什么她不喜欢的戏。
但是她出道以来,仅仅只是靠着一张冰山美艳脸拥有巨大的人气,品却并能跟。
她至今的品里,还是偶像电视剧居多——正剧几乎有导演会找她拍,圈内人点评,她张脸,看起来不像是地插秧的主旋律。
除此之外,她电影品也不够多。至今为止只拥有部电影品,全都并非大导演,也并非卖座的高片。
换句话,她需要好的资源,接触顶级的大导演,才能让自己的事业达到巅峰。
也是金姐带她来的目的。
什么饭桌但凡有男人——尤其是大肚子的成功男人,话题绝对都绕不开溜须拍马、自鸣得意、炫耀功绩。
即便在座的都是能让娱乐圈地动山摇的名人,也不能免俗。
明轻轻听着他们的话题只感觉厌烦,心中想早点回家,但只是晃着高脚杯,有表现出来。
“小轻,你前段时那事儿,你父亲那件事解决了吗?”平导欲盖弥彰地将视线扫向她。
次将明乐之送去拘留一晚之后,明父又来明轻轻的公司闹了一回事,金姐让人警告了他一番,他倒是不知道为什么消停了很久。
事儿成新闻,但是在圈内种消息长了脚的地方,不算是什么秘密。
明轻轻是后辈,她放杯子,起来欠了欠身,如相告:“还成,来找麻烦了,谢谢平导关心。”
“麻烦?”平温茂看了明轻轻一,吐出一口烟,用一种‘你还是年纪小不懂事’的语气,了然道:“都是一家人,别闹得那么沸沸扬扬才是。你其也应该站在你父亲的角度想一想,男人嘛,都要面子,你一女人不给他面子,万一他之后被逼得鱼网破怎么办?到时候事业受损的还是你。”
“你在圈子里又有什么仰仗,怪可怜的。”
完话,平温茂视线往,看了明轻轻被挡住的身材。
明轻轻红起来的速度飞快,在些老男人里,自以为是地认为明轻轻是靠哪金主位。
明轻轻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反问:“被逼?”
平温茂一愣。
他觉得他是在关心明轻轻,明轻轻怎么么反应?
一旁的金姐见明轻轻表情知道不对,连忙在底拽了拽她。哪功成名的大导演不是一股爹味儿?忍忍也算了,当被前辈指点两句,必较真儿?
明轻轻理金姐:“是他的问题,为什么要站在他的角度想?”
明轻轻和父亲之的仇恨由来已久,男人当年出轨、背叛抛弃家庭,至今影响了明轻轻的家庭观念。明轻轻独自一人从十几岁漂泊到现在,虽然看起来已经功成名,但之前的七八年,有哪一天不是浸在汗水和苦累里的。而他多年后重新出现后,对明轻轻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候,而是想要吸干明轻轻的血。
明轻轻该还的都已经偿还了,很难想到有什么理由自己一定要原谅他。
她本来可以忍一忍,但是平温茂的视线一直在她胸口色眯眯的流连,她又不是感觉。
平温茂脸有点绷不住了,拿过烟灰缸,将烟头在烟灰缸里一掐,重新审视明轻轻,神里有一股老年男人的傲慢和小肚鸡肠:“小孩子,还是沉不住气,和你开玩笑,你还真当自己是什么腕儿?”
明轻轻抱起手臂,挡住胸口,冷冷道:“是不是腕儿不知道。倒是平导您真有意,您又不是爹,自代入成爹干什么?”
“……”
一桌子人惊呆了,万万想到明轻轻连平温茂都敢怼。
今年不想春晚了吗。
金姐额头渗出汗水,连忙站起来打圆场:“抱歉啊平导,小轻不懂事……”
但是她话还完,平温茂脸色阴沉地撂了烟灰缸:“现在的年轻艺人都是水准了吗?”
旁边的欧阳昊低着头,脸色发白,大气都不敢出一。
他坐在明轻轻身边的位置。刚才平温茂的视线一直若有若无地停留在明轻轻的胸口,他应该是能察觉到的,但是他什么也做。
此刻明轻轻拎起包打算走人,他咬住腮帮子,头也抬。
像是生怕被波及一样。
他虽然一直在追自己,喜欢自己。
但是男人口头喜欢,花钱买买花,请客吃饭,送送项链,又不需要什么成本。
真正到了需要成本的时候,世界绝大多数的人都会退缩。
不过明轻轻也不指望他什么,反正本来对他有期待。
只是么一对比,明轻轻觉得和他谈恋爱,还不如和自己的小丧尸谈呢。
至少小丧尸在平温茂看向自己胸口的第一,肯定会恶龙咆哮冲过去。
当然,只是随便做对比而已,小丧尸在明轻轻里还不算人的范畴。
“抱歉,扫各位雅兴。”
明轻轻朝包厢门口走去。
正在包厢内气氛阴沉欲要结冰时,裴鸿卓居然站起来打了圆场。
他朝平温茂微笑道:“气氛不要么僵硬。平导,您和轻轻又不熟,还到调侃私事的地步,难怪轻轻生气,事儿是您不厚道,要不要自罚一杯?”
明轻轻回过头去,有些诧异裴鸿卓居然和其他人一样站在平温茂那边。
裴鸿卓当红,欧阳昊也当红,但是两人的当红完全不是一重量级。
裴鸿卓早在几年前横扫各种票房几十亿的电影,每年奢侈品代言争相抢夺,前两年开始往好莱坞发展,也一帆风顺,是已经站在了娱乐圈巅峰也不为过。
其刚十而立,但身家、以及拥有的资本和人脉无法计量。在座的导演和制片人都要敬。否则也不会有今天一场专门为他攒的接风局。
而欧阳昊选秀出身,有的只是一身流量,虽然是富二代,但是在资本圈也完全不能和裴鸿卓相提并论。
果然,裴鸿卓么一,在场算是给他面子,气氛也必须活络起来。
平温茂心底怎么想的不知道,但是勉强冲着明轻轻点了头:“其后辈不在意前辈的那些虚名,有胆量有勇气,也是好事。”
小肚鸡肠的老年男人,是给明轻轻台阶,但际还是在明嘲暗讽。
明轻轻干脆理会,拎着包推门径直离开。
裴鸿卓看了她的背影一,扣袖扣,了句“失陪”,拿起外套跟了出去。
包厢里一群人顿时哑然。
是什么情况?
明轻轻和裴鸿卓际认识,毕竟曾经是一公司的。十年前裴鸿卓二十岁,已经很火了,明轻轻十五岁,刚和公司签约,算是裴鸿卓的小师妹。
不过裴鸿卓几年和公司解了约,国内国外飞,两人再合过。
明轻轻为数不多的朋友里,有裴鸿卓一。两人联系不多,但是些年裴鸿卓偶尔会隔空指导一她演技的难题。
裴鸿卓追至地车库,将外套递给明轻轻:“外面雨,你助理还在另一包厢,估计不知道边发生的事。送你回去?”
明轻轻不好意道:“抱歉,师兄,搅了你的局。”
裴鸿卓话,按了一手里的遥控器,不远处的白色车子双闪亮了一。
明轻轻还以为他要训自己几句,些“怎么你臭脾气还是变”样的话。
但想到他过去拉开车门,看明轻轻一,笑了笑,道:“小师妹,多大点儿事啊,别放在心,本来不耐烦那种曲意逢迎的场合,准备找借口早点离开。”
见他么,明轻轻松了一口气。
裴鸿卓在好莱坞拍戏,两年回国,一路明轻轻对他介绍了几句a市的新变化。
雨刷开着,他专心开车,时不时看明轻轻一。
车子很快按照导航驶入了别墅区。
克拉弗林星人不仅视力、听力卓越出众,对于气味也极其敏感。
每人身都有她自身的气味和气场。地球的人很多,小傅很难去一一辨认那些人身的气味。
唯独明轻轻的气味,于他而言,像是潮湿的雨天里一把旋转的透明的伞、寒气凛冽的冬日里的烤火的噼里啪啦、还有大清早咖啡机转动,流淌出热气腾腾的咕噜咕噜冒着气泡的咖啡味道。独一无二,香甜又苦涩。
他每天都在等待。
他每天的时都一为二,她在,和她不在。
因此即便处于易感期,身体衰弱,能力急剧降。他也依然在车子开了山的时候,察觉到她的气味出现了。
小傅苍白的脸立刻亮起摇曳的火光。
他像每天都会做的那样,立马想要瞬移到玄关门口。
不过件事对于今天的他来,万艰难。
他考了,瞬移和走路好像都有点难。而且还得节约体力,不然待会明轻轻回来会察觉自己的异样。
于是他变成了蛋,一蹦一蹦地进了电梯,出了电梯后,风驰电掣地激动地滚到玄关处。
然而还变回人形,他感知到,明轻轻身边好像有另外一种气味。
而且香气和明轻轻极近,极近,仿佛停留在明轻轻肩膀。
是一种叫做古龙水的味道。
之前明轻轻给自己闻过。
她的梳妆台有一大堆香水,他写字、学习人类生活的同时,她也了他一些无用的,纯属和他逗着玩的事情。
小傅记忆力非凡,闻过试香纸一次能辨认出来。
他记得是一种地球雄性会用的香水。
不是小周,不是小程,也不是xx昊。
那是谁?
小傅眨眨,有点疑惑。
很快车子出现在了草坪,雨水将车子冲刷,车灯亮着。车门驾驶座打开,走出来一穿衬衣的男人,撑开一把伞,绕到另一边打开副驾驶座。
明轻轻了车来,提着裙子,身披着那雄性的外套。
明轻轻笑着抬头,对对方了句什么,但是小傅因为易感期,一时之耳朵嗡鸣,什么都听清。
两人走到了檐。
明轻轻站在门口,裴鸿卓很有绅士风度地半身子站在檐外,仍举着伞。
小傅愣了一。
因为他见到明轻轻看向对方的神,好像和看别人的不同——
明轻轻看小周等人,神很平和,是看朋友。她看追求她的欧阳昊,神平和中又会隐隐带着点抗拒。但是她看前人,平和中带着的,好像是一些敬仰,佩服,或是仰慕?
而人看明轻轻的神,则和欧阳昊很相似,像是有暗流涌动,但是比欧阳昊隐晦得多。
地球的人类可能辨不出来,因为他们是依靠情绪辨。
但克拉弗林星人是依据瞳孔的颜色、脚步声轻重、散发出来的气味做出判断。
小傅听着两人在檐话,一时之意识想要回避。
他不是故意偷听的。
但是易感期耳朵嗡鸣,刚好帮他阻止了他听到他们话。
天地一片寂。
听不到话声,听不到雨声。
仿佛失聪。
小傅脸色苍白,静静等待阵嗡鸣过去。
他本打算撑到明轻轻回来后,再去回电饭煲继续躺着,但是明轻轻一直有进门,他快撑不住了。
终于,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总之是漫长的时。
耳朵里的嗡鸣过去,天地的声音一瞬涌入耳朵,一阵刺痛。
裴鸿卓正问明轻轻:“刚刚提的两剧本打算给你一,外面雨么大,快冻僵了,你介不介意进去给泡杯咖啡?”
小傅听见的第一句是么一句。
“……”
他么自然提出让明轻轻给他泡咖啡?他们很熟悉吗?
心脏里那种很难熬的感觉又涌出来了,旁边的肋骨仿佛褪成灰白色,铁荆棘一般扎进去。
他不想有威胁性的雄性进来。
像是入侵一样。
虽然是明轻轻的家,并不是自己的地盘。可……
可——
明轻轻一只手捏着钥匙,握着门把手,吓了一跳:“现在吗?”
她和裴鸿卓师兄认识很多年了,当然不是不信任裴鸿卓的人品,而是知道小丧尸可能正在玄关后等自己。
要是一打开门,他灰蓝色的眸瞪圆,咔咔地举起手“嗨”,肯定会把裴鸿卓吓吧。到时候裴鸿卓在自己家被拉救护车,又是热搜预定了。
当然凭小丧尸的机灵程度,听到自己和师兄的对话,兴许已经赶紧躲起来了。
但是不怕一万怕万一。
裴鸿卓误解了她的意,撑着伞,失笑道:“是怕电话里不清楚。那样吧,先把剧本文件发给你,你看一,看完们语音聊。”
明轻轻松了口气:“好,问题。”
门内的小傅也稍稍松了口气,像是守护住了自己的巢穴一样。
裴鸿卓当着明轻轻的面,将剧本文件用微信发给了她,随后道:“那先走了。”
“拜拜。”明轻轻挥了挥手。
裴鸿卓在国外待久了,举着伞,习惯性地前,轻轻拥了她一:“平温茂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以你现在的地位,顶多是法他的戏,他也不至于把你怎么样。”
“嗯。”明轻轻知道他是外国的礼仪,也动。
门内的小傅瞪圆了蓝色的睛。
他的世界观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人类别的时候为什么还要拥抱?
他心里忽然感到焦灼,心脏仿佛被什么密不透风的网给包裹住,收拢,狠狠一绞。
明轻轻待裴鸿卓松开,把外套脱来还给他。
裴鸿卓拿外套,撑着伞,朝车子那边走。走几步,仿佛又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对明轻轻道:“对了,过几天有——”
还完?
还要什么?
雄性话好多。
小傅呆呆立在那里,内心的网越绞越紧,双眸瞳孔无意识地变成了漆黑——几乎是一瞬漆黑,宛如深渊底部的夜。
他处于易感期,控制不住自己的能力了。
于是刹那,连小傅自己也察觉到,外面天的雨猛然变大,扭曲咆哮,甚至一滴一滴的雨变成一团一团,后凝结成冰霜,乃至冰雹,一拳头一拳头地砸来。
都二月份了,居然突然起了冰雹???
“……”
撑着伞站在草坪的裴鸿卓震惊到不出话来。
明轻轻察觉了什么,连忙道:“有事以后再。你快回,等大了,法山了。”
裴鸿卓也顾不什么,迅速收伞弯腰进了车。
车子逃也似的离开。
……
在他离开后,小傅睛里的漆黑宛如海水退潮般,缓缓褪去。
虽然冰雹只砸了那么刹那,但外面草坪已经出现了一一的坑。
小傅猛然意识到自己方才失了控,吓了一跳。
明轻轻正甩掉身的雨水,转动钥匙进来。
小傅呼吸急促,像只做错了事情的小狗,又羞又愧,连忙变成蛋,咕噜咕噜跑了。
他逃进了自己房,用被子把脑袋蒙起来。
完蛋了。
小傅悲伤地睁着蓝睛,自己是邪恶的人吧。
否则为什么失控时会发自本能地干出种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