蔼,官威荡然无存。
严成锦道:“程大人,许久不见,不知来找晚生有何事?”
程敏政淡然笑笑:“几经沉浮,老夫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老夫已不是官,别叫老夫大人了,有一事相求,也有一物相赠,还望贤侄答应。”
一会儿还要问阅卷的事,也不好拒绝,严成锦拿不准他要求什么:“您先讲,晚生看能不能办到。”
程敏政拿出一个纸皮包着的纸稿,整整齐齐,上头贴了封识:“这是《狐斋》的最后一卷,还望贤侄能代我……”
严成锦为难起来:“您莫非不知,留暖道人如今的名声?”
程敏政苦笑:“名声如何不重要,总归要善始善终是不是?”
严成锦有些犹豫地接过书稿。
程敏政又道:“这些日子,老夫承蒙贤侄照拂,京师的宅院,想来是无用了,今日赠予贤侄,以报玉成之恩。”
说着,他从怀中将地契掏了出来,还有一封他亲笔的赠予契书。
好大的手笔!严成锦有些懵。
程府的宅院在京师内城上好的地段,地价很贵,再加上其宅地面积和繁华程度,比严府还要好几个档次。
价值不菲啊!
程敏政已经这么惨了,还来严府送宅子,真是有良心。
严成锦被感动了一番,他也是有良心的人,想到程家家大业大,老爹是前兵部尚书,岳父还是前朝的内阁大学士兼吏部天官,标准的官二代,回乡也能混得很好,便顺手将地契接了过来。
严成锦将地契和契书收好,便道:“晚生还以为是何等困难的事,晚生同先生一样,也是不喜欢烂尾的人,将狐斋圆满完结,也是晚生的心愿。”
严成锦想起来自己的策论:“不知先生有没有批阅过一份卷子,字迹有些像李东阳大人的风格?”
像程敏政这样的文人,不会连李东阳的字迹都分辨不出来。
自己的那张卷子那么有特色,他一定记得。
程敏政却黯然摇头:“近日繁事太多,老夫已全然不记得了,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再能相见,若小侄得闲去徽州,老夫必定盛情款待。”
在严成锦的呆若木鸡中,程敏政豁达一笑,正要转身离去。
可惜了一个号啊,严成锦想了想:“先生等等,这是学生近日梦中所得,如若先生对文坛还有一丝丝留念,对舞文弄墨还有一丢丢兴趣,不妨拿去看一看。
若先生还有一点点不吐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