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穷了,不值得出手。
车帘被撩开,张敷华还算儒俊的脑袋探出来,就是有些苍老。
“咳咳,停车,老夫行个方便。”
管家勒住缰绳,马车停了。
一行人有护卫十五人,婢女五人,加上妻儿老小,不出四十人。
走到官道边上,张敷华眺望而去,一片沃野竟显荒芜,他站着岿然不动。
管家见他半天不出水,催促道:“老爷,一会儿还要去看汪神医呢,晚了惠民药局要下值。”
张敷华背负着手,头也不回道:“派人,去把东安知县找来。”
不多时,一个穿着青衣的老头坐着轿子赶来,见此人行头简陋。
马车也仅有一匹,仆从不过十余人。
这些年,路过东安到京城赴任的京官,吴卓见得多了。
就算是来京城赴任,看这配额,也是七品芝麻官,东安在京畿内,算起来,他也是京官。
吴卓躬身笑道:“兄台路过东安,实乃吴某荣幸,不如到府衙,小酌两杯?”
张敷华板着脸,冷声叱责:“这田地如此肥沃,为何荒芜!”
听出问罪之意,吴卓有些不高兴了。
同是七品芝麻官,你搁着给本官指手画脚?
“此事兄台恐怕管不了,还是尽早入京赴任吧,告辞!”吴卓懒得伺候。
张敷华转过身来:“大胆!本官在问你话,何时准你离去?”
护卫拦着吴卓,拔出刀剑来,仿佛吴卓敢走,真会砍死他。
衙役看架势不对,也抽出佩刀,白刃互向。
张敷华不想闹出人命,抬手制止衙役:“本官是新任兵部尚书,张敷华。”
听说柴升被贬,两月前,陛下新任南京的兵部尚书。
吴卓再看向这个老儒生时,依旧觉得不可能。
二品官员,一月有一百二十石俸禄,何至如此落魄?
“本官问你话。”
吴卓微微躬身:“回禀张大人,这些是皇庄,下官管不着。”
张敷华怒意消散许多,管皇庄的宫中太监,地方官不敢管。
“严成锦在各府县州,设御史衙门,未禀报此事?”
“不是,御史只管钞关税赋,来往东安的车马太多,有所疏漏,且百姓也不愿耕种皇庄。”吴卓小心翼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