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殿中,只剩弘治皇帝和严成锦两人。
弘治皇帝看向严成锦,面色如常:“你要从何处出题?”
严成锦仔细思索片刻:“臣出的题目,来自心学。”
霎时,弘治皇帝感受到一阵凉意。
从四肢汇入胸口,严成锦的回答令他十分错愕,以至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心学是王守仁的学说,朕让他在良乡讲学,已是宽仁。
“朝廷尊儒学为正统,其余皆为闲书,更何况心学是否有理,还未有结论!”
严成锦看向弘治皇帝,迟疑:“臣有一句话,或许会冲撞诸公和圣人,不知……”
“你说!”
“内阁的刘公三人,以及六部的六位大人,代表的是儒学。
王守仁、宋景、谢丕、李兆番和汪机,代表的是心学,
陛下认为,他们哪一方,更有功于朝廷?”
王守仁屡次替朝廷征战,平定战乱。
宋景不必说,火器和良乡皆出自他之手,大明的商业得以兴盛,与他有莫大的关系。
汪机更不必说,救太后和朕有功……
而刘健和谢迁等老臣,为治理天下,立下功劳无数。
就犹如左膀和右臂,他评不出好坏来。
可弘治皇帝想不明白:“宋景等人,与心学有何关系?“
“王守仁的心学,正是从宋景等人身上,所悟出的道理,知与行合一。
臣不是质疑朱学,只是,该如何格物?或许,只有朱子自己才知道。
没有具体方法流传于后世,后人就不能效仿,那么圣人的真理,便只有朱子自己知道。
而心学不同,知和行合一,这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事。”
“只是此事,还请陛下保密,臣怕百官会……”
弘治皇帝沉默不语。
此时,大殿外,李东阳几个大臣还未离去,心急如焚。
科举试题,不从四书五经中出,要从哪里出,非得等这小子出来,问个究竟。
良乡,官道上,
一匹枣红色快马飞驰,朱厚照兴高采烈地拍着马屁,直奔良乡藏书阁。
衙役知他身份不简单,将马牵到马厩里。
藏书阁里的书生少了些,却依旧还有许多人。
“本秀才有消息,秋闱有两道策题,不考圣人的学问。”
大堂中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