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这时候,她注意到地板上模湖的影子变化,真似乎坐了起来,而后一只脚伸了过来。
“穿鞋。”
“……”
纲手只觉脑子里似乎“噔”了一下,她将头稍稍抬起一分,余光便看见对方那只微微抬起的脚。
就与她的脸相隔迟尺!
倒是没什么异味,皮肤也很白净,但这却是一个男人的脚。
这是羞辱吧……纲手起初所想的对方只会在言语上讽刺侮辱自己。
一种说不出的情绪正难以抑制地要冲出来,这一刻她倒没有多愤怒了,只是突然不明白为何自己要在这里,为何要如此下贱地跪在这个人的面前。
自己可是纲手啊……自己还是自己吗?
为什么会这样?
她想立即马上逃离这里,逃离这个人的面前,但那样会不会显得更加的狼狈。
她脑子一下子像是不够用了,开始拼命地回想来这里之前自己给自己做的思想工作。
为了静音。
她尽力地低垂着头,似乎头只要足够低的话就能躲开这一切,目光在地板上明明没有焦点还是瞧见了堆放在一旁的鞋子。
静音……
纲手颤抖地伸出了手,去触碰向鞋子的这个过程似乎无比的漫长,像是跨越了一片漫无边际的大海、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像是从云层跌落至了泥土,仿佛女神像被泼上了秽物、整个世界因此而倒转。
她葱细白净的手指撑开了袜子,一点一点地套在了真的脚上,捋平了褶皱,又一手端起了鞋子,一手扶着真的脚帮其穿上……
真又将另一只脚抬至了纲手的面前。
纲手跪在那里,低垂着头做着自己的事,两眼似乎是在注视着手中真的脚,又像是失了神一样。
穿好了鞋的真站起身来,在纲手的面前简单伸展了下身体。
“把床铺好,饭菜收拾了。”
真走出了休息室,房间里只剩下仍旧跪在那儿的纲手。
等到房间里静得只剩下了墙上挂钟指针走动的声音,纲手才有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
她抬起头,见到一张掀开了被子、有些凌乱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