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知跞终于下定了决心,停下了脚步吩咐左右道:“都将汝等的沮丧收起来,随我进虒祁宫,一同向国君控诉赵氏父子首祸之罪!”
……
是夜。新田虒祁宫内,晋侯午撑着自己的头打着哈欠。今晚他才刚上榻不久,还来不及享用知伯献上的别有风情的狄女,就被喊了起来。
匆匆忙忙换上朝服乘坐步辇来到正殿时,已经是后半夜的丑时了,眼皮在打架,而沉重的冠冕压得他脖颈酸痛。但今日的紧急朝会晋侯不得不亲自来参加,虽然政事都被执政卿知氏操持着,但凡是军国大事,还是要经过晋侯同意才行。
太行以东出事了,晋国的卿们在火拼。晋侯却无可奈何,无从阻止。
何况得知中行寅死讯和朝歌陷落的消息后,晋侯就已经被吓醒了。
“执政不是说万无一失么!赵氏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能耐!”
厅堂内,知伯一党的大夫们叽叽喳喳了一上午,就像一群刚从鸡埘里放出的母鸡。
“破坏晋国的旧规矩,擅自与范、中行开战,并且强占其城邑,屠戮其兵卒,杀害两位卿士,君上,赵氏这是要反叛啊!”
说这话的是刚刚确定要继承范氏,却尚未正式升任卿士的范皋夷,这位昔日与范吉射势同水火的范氏庶子,如今却是范氏利益的忠诚捍卫者,一副无时无刻不像替弟弟复仇的模样。
“赵氏早就不敬公室许多年了,当年赵盾就曾杀了灵公,如今赵鞅、赵无恤父子更甚之,他们竟然将东去问罪的籍秦大夫挡在太行,不让他们过去。”太傅梁婴父接过话头,他面色通红,不知道是出于公愤还是私嫉,晋侯听说他与赵鞅、晋阳大夫董安于关系很不好。
“韩与赵乃一丘之貉,会这样也很正常。”知氏的次子知果也如是说。
最后,他们的结论是:赵氏乃搅乱晋国的首祸者,不能不加以惩戒。
可就算他们罗列了天大的罪名,可到头来,却在如何问责赵氏这个问题上拿不出章程来。
他们这些人平日里就包围在晋侯的周围,阻断了其余卿族走国君门路的机会,尊晋侯以令诸卿,这是知氏最有力的凭仗。
但过去屡试不爽的君命卿权,这次却仿佛撞到了铁壁上,赵氏抱着一战而胜的决心顶住了国君和执政的压力,先在野战里击垮二卿主力,又以匪夷所思的方法攻下朝歌。
反观这边的手段总是慢了半拍,先前想去为晋侯和知氏“接收”河内地的籍秦被韩氏阻在轵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