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春雨浇出了皇城的新绿颜色,又是一年四月初,正是先帝忌日。
远在南疆的景王一个月前就从封地出发,一万精骑随行,李湛英低头瞧着主子爷接到折子起脸色就不太好看,悄悄打发了捧着召寝牌正要入内的江时敬,默不作声站在后头。
本朝从高祖起香火就不旺盛,先帝专情,后宫里只有昭文皇后一人,应天帝和景王是同胞兄弟,自小一起长大,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一个皇权在握,一个裂土封王,面上还存着几分交情,心里早就没有当初的情分了。
“规格还照往年的例,让太子出城十里迎接吧,毕竟是他叔父。”应天帝把折子扔回桌上,似乎想起了什么,又道:“让老二和他一起去,照应着点。”
李湛英连忙应了,不一会儿红衣侍官低着头急匆匆呈上一封密折,应天帝按了按太阳穴,有些惫懒道:“念。”
李湛英恭恭敬敬接过密折,念道:“西北密报,大将军于十九日整军潼关,翌日启程归京,随行部众仅两千余人。”
应天帝低声喃喃道:“姬镇……是个忠臣啊。”
李湛英不再说话了,低着头把密折呈上,应天帝看也没看,把密折随意的放在一边,江时敬又来了一回,李湛英一看他那模样就知道是收了银子的,心里暗暗骂他不长眼,果然主子爷只瞧了一眼召寝牌,脸上就浮现出一股淡淡的怒气。
应天帝一贯喜怒不形于色,也只有李湛英这样跟了他许多年的才能看出一点情绪来,江时敬还没明白,低眉顺眼的捧着召寝牌,李湛英都为他捏了一把汗,好在应天帝不是个太过于迁怒的帝王,很快就缓和过来,摆摆手让江时敬下去了。
“湛英,你说,朕真的做错了吗?”应天帝疲惫的声音响起,李湛英知道自家主子爷不是在问他,而是在问自己,却还要小心的斟酌着。
“主子爷,您这说的是哪儿的话,自古以来大多数君王都是三宫六院的,娘娘只是孩子心性,还是主子爷宠出来的。”
应天帝没说话,李湛英也不敢再说话,泡了一杯茶,递到应天帝手边上,又低着头缩了回去。
宝儿养了几天,再回到秋节院的时候,就发现自己比以前清闲得多,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苏荷靠不住,李良媛的娘家又送来一对双胞丫头。姐姐叫如诗,妹妹叫如画,名字像小姐,干活做事却麻利得很,李良媛显然也更习惯让这对丫头伺候,除了不担一个管事宫女的名头,几乎什么都被她们管去了。
这事要是放在别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