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才是腊月初二,又赶上午后,但因昨日下雪的缘故气极冷。曹颙骑在马上疾驰,只觉得寒风是利刃一半。官道上人烟稀少,只有曹颙与魏家兄弟的身影。
原本打算今儿在小汤山庄子歇上一日,明儿在启程回京的。然而中午京城府里派人过来,说是老爷到京了,庄先生请大爷快点回府。
曹颙与众人说了缘故,言道自己要先行回京,大家可以这这边随意玩耍,明儿再回京。大家玩了两日,已经尽兴,便都决定也今儿返程。
曹颙急着回去见父亲,就将车队托给塞什图与宁春照看,自己带着魏家兄弟先行一步。
小汤山到安定门有六十里,纵然是快马加鞭,曹颙他们也有了一个多时辰。
回到曹府时,已经是申初(下午三点)。
刚进府门,老管家曹忠就迎了上来。曹颙忙问:“老爷呢?”
“刚用完晚饭,眼下与庄先生在书房说话。大爷是先换了衣裳,还是直接过去请安?”老管家见曹颙脸色有些憔悴,不禁有几分担心:“大爷这是怎么?瞅着比两日前倒清减了!”
“没大碍,我先给父亲请了安,再换衣服吧!”曹颙简单地整理整理领口袖口,往前厅去了。
前厅门外候着的,是曹寅身边的管事曹元。他是南边府里大管家曹福的长子,曹方的哥哥,小满地伯父。四十来岁。微微有些发福,见曹颙走来,忙打千行礼:“奴才给大爷请安!”
“闹这些虚礼做什么?老爷在里面?”曹颙伸手虚扶,对他很是客气。
曹元恭声答道:“回大爷话,老爷在里边的,可需奴才帮您通报?”
“嗯!”曹颙点了点头:“通报吧,我来给父亲请安!”
门口的说话声已是传到了书房里,曹寅听闻。便高声问道:“可是颙儿回来了?进来吧!”
曹颙应声进了。见到曹寅的那刻。他顿时觉得心酸不已。
父子自打三月分别。至今还不到一年,曹寅却已经是头发花白,面容枯瘦,却过去大不相同。若不是他腰板仍挺得笔直,眼神依旧带着几分犀利,实在很难让人将眼前这个老者与那个谈笑江南官场数十年的曹织造联系到一起。
曹颙上前来给曹寅请了安后,庄先生就退了出去。
曹寅叫曹颙坐了。随口询问了几句,不过都是以往家书中提到的事情。曹颙则问了母亲的身体,与江宁府上的一些近况。接着,就是无声地沉寂。
想到夭折地幼弟,曹颙对曹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