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批之权几时轮到我了?就算我在上面画个圈,那也是僭越……再者说了,批阅的字迹,你以为我能跟你一样,把陛下的字模彷到惟妙惟肖的地步?”
朱浩扁扁嘴:“但你也没分类啊……”
“没时间,更没精力。”
唐寅回答得很干脆。
就算我到思贤居来,该是你朱浩干的活,就别推到我身上来,别想让我费神费力。
难道你不知道我要死了?
让一个将死之人帮你干活,你是怎么想的?
唐寅大概也觉得如此说有点不负责任,随即做出补充:“以往杨阁老和蒋阁老他们,对于各地奏疏票拟,多有保守意见,对陛下形成制约,陛下需要由你来平衡两方关系。而现在费阁老他们,多依附于陛下的意见,我看多数只需要按照票拟批阅便没问题,根本就没那么多费神的地方。”
这点唐寅倒是看得很真切。
今时不同往日,内阁现在开始逐渐变得“谄媚”起来,这种讨好逢迎圣意体现在方方面面。
最大的好处是张左批阅奏疏简单了,因为很多票拟一看就是顺着皇帝的意思来的,而不会像杨廷和、蒋冕为首辅时,多数奏疏都讲要恪守大明祖制,在财政调拨方面,也多偏向于保守,讲惠民却不以实际来惠,讲大义而不拘泥小节。
相比而言,现在的内阁票拟更加务实一些。
少了儒官的迂腐,对于涉及民生的处置,也更加灵活多变些,不再墨守成规。
“你不入阁,也可以跟陛下举荐一人。”
唐寅见朱浩坐在那儿,连笔都不拿,不由提醒一句。
朱浩摇头:“现在内阁的格局刚刚好,三个人各司其职,甚至还稍微偏向于保守,却因为费阁老的威望,让朝事具备转圜余地,无论是保守的还是求变的,都能在这种微妙的平衡中维护自己的利益。为何要打破这种难得的平衡呢?”
唐寅点点头。
正说着话,外面黄锦进来。
“黄公公,有事吗?”
唐寅起身问了一句。
黄锦进来道:“两位先生,是这样的,陛下刚有吩咐,说是要把最近诏狱的桉子都交给朱先生处置。还说朱先生先把手头上的事处置完,再往天津去也不迟。”
唐寅看了看朱浩,脸上挂着笑容。
大概的意思是,你小子挺行啊,皇帝现在一刻也离不开你,想方设法把你多留在京城一段时间。
“劳烦黄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