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交嗫嚅地道:“介……介夫,朝廷变卖煤窑,以……此来填补府库亏空,不是好事吗?再说了,东南海防问题,到现在悬而未决,弘治末年至今,倭寇和海盗一直未能得到妥善清剿,此时……”
杨廷和板着脸,打断孙交的话:“唐寅入城时,与朱浩一同到府上拜会,莫非对此事毫无提及?”
孙交脑袋好像被人狠狠敲了一下。
感情你杨廷和派人监视我?居然知道唐寅和朱浩来我府上拜会?你不会还知道他们跟我说过什么吧?
怪不得今天你见到我,好像吃了枪药一样,这是把我当成新皇一伙的了。
“就算来见过,此等机密也不可能在老朽面前提及。老朽一向不涉及此等事,你杨介夫休要冤枉人!”
孙交也恼了。
杨廷和你太过分了。
为了跟新皇斗气,现在把火烧到我这个一直刻意保持中立的老家伙身上,你真对得起咱俩的老交情吗?
论年龄,我比你年长,论资历,我孙交也不比你杨廷和差!
杨廷和见孙交气得吹胡子瞪眼,大有一副绝交的架势,顿时反省,可能是自己咄咄逼人,让孙交产生逆反心理,但说话语气仍旧很冲:“此番陛下以内府名义变卖煤窑,还是采取竞价方式,让商贾竞买,若后续出了什么差错,岂非百姓都会指责朝廷与民争利?”
孙交叹道:“既然是竞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非强买强卖,凭的是本事和眼光,勿论得失。介夫你所在意的,并非是朝廷名声吧?”
杨廷和一阵着恼,却不好反驳。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若要找陛下说理,也可,但不应该是我户部出马。”孙交道,“就算让老朽去,也该叫上工部尚书,或是等来日朝会时再提出也不迟。”
杨廷和道:“此例一开,朝中规矩荡然无存。”
孙交摇摇头:“澹然处之吧,至少当今陛下未乱我朝祖法,今日我不同去,但若来日朝议,我还是愿与介夫你站在一道!若有得罪之处,请见谅!”
以往孙交不想在新皇跟杨廷和之间站位,现在就更不想了。
但他心中的天平已隐隐往小皇帝那边倾斜。
孙交不是傻子,以他从政多年的眼光,岂能看不出,其实杨廷和跟新皇斗法,因受限于规矩,一直落于下风?而新皇身边,唐寅和朱浩都不按套路出牌。
现在杨廷和已隐约露出败象,孙交这会儿只是名义上站队杨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