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年头开矿可没有什么凭证一说,大明对于物权的保护仅限于田宅、人畜,煤矿本来就是私自开采,哪来什么官方契约?
张鹤龄道:“这不是开煤窑的凭契吗?姓杨的送到我府上的时候,可说得清楚明白,就是凭契。”
颜颐寿好奇地问道:“不知是哪个姓杨的?”
“大名杨慎,就是内阁首辅杨廷和的儿子,你们不认识吗?”
张鹤龄口无遮拦,直接就捅了出来。
颜颐寿一听瞬间就觉得脑仁痛,怎么把杨慎都给牵扯进来了?难道是杨慎给了他们所谓的凭契,让他们派人去矿场闹事?
颜颐寿望向黄锦:“黄公公,你看……?”
黄锦道:“涉及殴斗之人,从煤窑逃出后,混进京师,被寿宁侯府和建昌侯府容留,请将他们的下落告知,好让咱家带人去将其拿下问罪。”
“对对。”
颜颐寿瞬间理清了思路。
去计较张家兄弟的罪行,可能三天三夜都盘问不出个结果,他们械斗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这次恰好碰上了硬茬,跟锦衣卫对上了。
话说以前那些勋贵家族间大规模火并,死伤可比这次可严重多了,最后还不是屁事没有?
张鹤龄一脸不耐烦:“不知道,本侯才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想抓人自己去找!”
颜颐寿道:“请寿宁侯和建昌侯行个方便,你们也不希望受此桉牵连吧?或是他们藏身在你们哪处别院,只管说一声,自会有人前去捉拿归桉。”
张鹤龄正想发飙,却被张延龄一把拉住。
“他们想抓人,把人交给他们就是!”
张延龄道,“但这件桉子,我们不会善罢甘休,就算不是工部给出的凭契,那也是朝中大员让我们去打人,你们要问罪,怎么也得把姓杨的一并给下狱问责……哦对了,当时还有谁来着?”
张鹤龄道:“还有一个姓朱的小子,听说是新科状元。”
颜颐寿一听,更觉得头疼。
这怎么越牵扯,人越多了呢?
颜颐寿道:“黄公公,现在是否要将杨、朱两位翰林叫来对质?”
黄锦道:“叫朱翰林来吧。”
“对。”
颜颐寿一想,有道理,柿子要挑软得捏,直接把杨慎叫来显然不行,那是打杨廷和的脸,自己这个刑部侍郎还想不想在朝廷混了?那就让朱浩来,也不见得就是问罪,但至少当面对质,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