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宁都只有一天路程了。竹见外面下着大雪,不忍心叫杨家兄弟连夜赶路,寻了个客栈歇了。
第二天一早,竹当先而行,正要出客栈时却与人撞了正着,侧面看去,是个面色如墨的少年,竹看着眼熟,忍不住又望了望,那少年也恰向她看来,竹骇了一跳,那少年另外一边脸上赫然有一条三寸长疤,如同一只蜈蚣,盘踞了他半张脸。
竹未及开口,却见那少年身后的大汉喝道:“还不赶紧让路,要死啊。”
那少年唯唯诺诺地向前迈了一步,缩在了一个有些驼背的妇人身后,那妇人脸色蜡黄,不住地咳嗽,不知是甚么病,母二人身上衣服俱都补丁摞了补丁,少年身后的大汉呸了声,连道晦气,却是不再找麻烦。
竹被人捅了两捅,回头见杨木锦帕捂住了整张脸,只露出了眼睛,用折扇连连敲打她,知道他洁癖发作,嫌那母肮脏,赶紧出了门。
却忍不住又回头望了那少年一眼,只觉得那半边侧脸实在是熟悉,她想了想,从袖摸出些碎银,跑过去塞到那少年手里,那少年的手亦是漆黑,却光滑异常,不似做过粗活。
竹心疑窦更胜,正想问上几句,一把折扇从天而降,直直地落在了她头上,她不敢再迟疑,赶紧追上了臭着一张脸的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