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后,酒席上登时松泛许多,安氏拽了拽老爷的衣袖,轻声问道:“你说,宁儿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呢?”
徐老爷侧着头,偷偷打量了女儿几眼,无奈苦笑道:“我看不出来,夫人也知道,这孩,高兴也这么笑,不高兴也这么笑。”
安氏白了他一眼,又轻轻拽了拽徐祈元的袖,“儿啊,你说你姐姐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
徐祈元扫了一眼,淡淡地道:“今儿个是真高兴,平日里,也许一直是不高兴。”
安氏听了他的话,又是欢喜又是酸涩,早知今日,不如当初生个儿。
待晓菊回来。竹方有心思打量起独坐一桌的大宁皇后——徐祈宁。初望去,不过一片金黄,晃得人眼花,待过得片刻,眼里便只剩下席上这个女温暖的笑容。
她的笑如同母亲般温柔不带一点私心,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却又望而止步,不敢亵渎,只能痴痴的仰慕,竹暗叹,母仪天下的女,果然不同一般。
竹稍进了几口小食,不知不觉望着徐祈宁出了神,见她始终面带微笑,时时端起酒杯沾唇即放,偶尔也持箸夹上一筷菜,不多不少,放到嘴里,轻轻嚼了,众目睽睽之下,便像是研墨作画一般,端的是优雅无比。
竹把徐祈宁的一举一动与徐夫人所教一一对应,不禁暗暗吃惊。她手臂的高度,手腕的角度,筷伸出的长度,夹菜的多寡,竟然丝毫不差。
身边的双胞胎今日里似乎也老实了许多,两个人难得对美食失去了兴趣,睁大眼睛盯着徐祈宁,嘴巴里念念有词,竹侧耳去听,却听不大真切,不禁起了几分好奇。
徐祈宁放下筷的时候。刚好赶上安氏拿着帕拭唇,竹心道,这么巧么,左右望望,见徐家亲眷俱已酒足饭饱,安氏吃的最慢,却恰好比徐祈宁快上了一丝。
双胞胎两颗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竹忍不住一人敲了一个栗,问道:“你们嘀咕什么呢?”
晓竹神神秘秘地凑上来,悄悄地道:“三姐,我和姐刚才数过了,她这一顿饭真的只用了二十箸。”
竹无言,第一次听徐夫人讲皇后教育时,只当是个笑话,毕竟若真成了皇后还会有人去管她一顿饭夹了多少筷么?今日见到徐祈宁,才信了,世界上居然真的有堪称样板的典范,且比徐夫人所说还要强上三分。
她竟然连吃饭的速度都控制住了,若是她先吃完,其他人怕要饿着肚陪她离席;若是她后吃完,别人也只能傻傻的陪着,她只控制了下最后放箸的时机,便在无形免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