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着自己面前的沈夜舟,忽然抬眼向许连翘。
他的眼睛很大,眼睫很长,抬眼人的时候给人一种专注又深情的感觉,又带了几分忧郁,勾人心魄。
池幼宁要是在这儿,到他这幅样子,八成要流鼻血,还好她有阿白少爷了,坐怀不乱。
沈夜舟向许连翘的目光似平静,实际上,心里已经翻江倒海的翻腾起来。
他想过脱离家庭吗?
当然想过。
他家条件很好,父亲开了一家小公司,母亲是全职太太,算是中产阶级。
可他过得不好。
他有个哥哥,叫沈司南。
他哥哥生下来不久,便患上了一种罕见的血液病,需要移植骨髓,才能救命。
他爸妈配型失败,医生建议他们生二胎。
于是,两年后,他母亲生下了他。
从他出生起,他就是他哥哥的备用器官库。
小孩子哪有不怕打针的?
每次抽血,他就会哭,可爸妈哄的永远不是他,而是他哥哥。
他的哭泣换来的,只有他父母的责骂和呵斥。
骂他不乖,骂他矫情,骂他不懂事。
等他渐渐长大了,懂事了,他不哭了。
因为他知道,他哭也没人心疼。
因为种种原因,他大学毕业那一年,骨髓移植手术才终于成功。
他以为他终于解脱了,养好了身体之后,他跑去了大凉山,想留在那里支教。
可他刚到那里,连住的地方都还没找到,就被他爸妈派来的人抓回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