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雨此刻正泡在浴缸内。
她感觉身体似乎被抽空了一般,灵魂似乎也不在体内了。
我生存在这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呢?究竟,我该为谁而活呢?我对这个世界而言,果真是一个不被任何人接纳的“罪人”吗?
突然,她睁开了双眼。
“是他吗?”
“那个我画不出来的黑影,是让我诞生到这世界上的男人吗?是那个,犯下人类禁忌罪恶的男人吗?”
那个男人,是出于什么心态,让自己出生呢?又是怎么看待自己的呢?
他是带给自己所有痛苦的根源,但如果没有那个男人,她也就不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这是一个悖论,所以,憎恨他,否定他,就等于否定自己的存在。
李隐选择牺牲掉三次血字指示来救回嬴子夜的时候,让深雨长期以来的坚持陷入了崩溃。
这世界上真有人能够爱一个人,爱到这种地步吗?
敏憎恨着她,这世上的人都把她视为异端而歧视,厌恶,或者是嘲讽。即使有同情她的人,也只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获得自我满足罢了。
真正地认同她,赞赏她,将她视为一个正常人来看待的,仅仅只有慕容蜃一个人。
仅仅只有那个人而已……深雨,突然很希望,可以见一见她的亲生父亲。他是否需要自己呢?是否爱自己呢?让她诞生在这个世界上,是否后悔呢?
但那个男人已经死了。
她记得,他的名字,叫做蒲靡灵。这是敏告诉她的。
不过,即使他已经死了,至少,也希望了解,那个男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她从敏生前的话语,大致上可以判断出一件事情来。
她的父亲,是希望她可以出生的。甚至,对于她能够出生,感到非常高兴。
他并没有憎恶自己,而是盼望着自己出生的人。也就是说,他也许,是这个世界上,真正地爱过自己的人。
她希望可以了解,自己父亲的过去。和他有关的所有事情,她都希望可以知道。如果,那个男人真的是唯一爱过自己的人,唯一期望过她的出生的人,那么……阿馨服侍她穿上衣服后,她坐上轮椅,来到了镜子前面。
其实她的双腿如果继续治疗,还是有希望可以站起来的。慕容蜃也帮她检查过几次,说过接受正规治疗还有重新走路的希望,只是耗费的金钱自然不是小数目。
不过,深雨并不在意是否能够再站起来了。
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