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屁的家伙,那时候他是城外这帮孩子们的头儿,而布雷森则人模狗样地跟着城里那些贵族小孩,他们之间可是狠狠地干过几架,揍得鼻青脸肿。不过那时候他可打不过布雷森,两人的仇怨从那时候就结下了。
他摇了摇头。那群晃动的孩子的脸就在脑海中烟消云散了,布雷森去了北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和对方之间的小矛盾,早在安培瑟尔时就烟消云散了。他父亲哈布奇爵士下午来拜访了自己家,想必是从梵米尔军团的高层听闻了关于自己的消息,他还记得这位爵士大人出任治安长官时意气风发的样子,不过哈布奇在去年已经辞去了在贵族议会的工作。回到家中安心养老;布兰多再一次看到他时,哈布奇爵士两鬓斑白,仿佛老了十岁。
哈布奇来自己家自然为了打听关于布雷森的消息,他没有隐瞒,布雷森在安培瑟尔时其实也委托过他要向自己家中捎口信。但看到头发花白、佝偻着背、一个劲儿自言自语。仿佛风干了小老头儿一样的哈布奇爵士时,布兰多还是有一种时光如水的感觉。
“哎呀,布雷森那孩子不懂为人处世,布兰多啊,你们一起长大,你可得帮帮他,别让他得罪太多人。”
想到哈布奇爵士这句话,布兰多就忍不住有点好笑,在他印象中,好像布雷森还真是这样一个人。不过自己也好不到那里去,要不是年少时太过顽劣,也不至于让祖父一身所学付诸东流。他叹了口气,沿着河滩缓缓前进,寂静的锯木厂内吱吱呀呀的虫鸣声十年前如此,今天还是如此,只是月光变得更加明亮,流水声似乎也愈发清晰。
布兰多缓缓地经过这些熟悉的场景,每一截树桩上,几乎都有他的点滴回忆。他心中隐隐有一种明悟,仿佛自从白天以来,这个世界就在他眼中变得逐渐真实与明晰起来,那种始终存在着的过客与玩家的心态终于开始出现了裂痕,布兰多甚至能听到如同玻璃一样破碎瓦解的声音,它正在冰雪消融。
他抬起头来,重重的影子在眼前浮现着,仿佛整个世界变成了那种染了色的旧照片一样的颜色,他看到过去,看到祖父带着自己在这里练剑的光景,每一剑,每一次跨步,每一次抬臂,剑光的轨迹都清晰地映入他的记忆之中。
他看到自己被一次次打到,然后又爬起来,时而抱怨,有时又大发脾气。
但那个老人,只是一言不发,默默地看着自己。
但有那么一刻,好像着了魔一样,他看到那位传说中的剑圣达鲁斯抬起头来,向自己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布兰多惊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