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秋季。 卓文君她们一行人出城之后就遇到了袭击,她们统统被抓,卓文君倒是毒死了十几个人,可是看到那些人似乎没有想要她的命,她竟然鬼使神差的就任由他们把她们抓了。 抓她们的是匈奴人,此时她们已经在匈奴呆了有段时日了。 “神女,拓跋公主邀你去打猎。”帐篷外传来了女子的声音。 卓文君正在缝衣服,她穿不惯匈奴这边的衣服,特意让人去买的绸缎,谁知那些人说只有白色的绸子了,于是她的衣服全都变成白色的了。 白色,她喜欢又不喜欢,可是看得时间久了也能淡忘一些忘不掉的事情。 她是被匈奴的单于抓来的,其实用请字比较妥贴,因为匈奴的单于对她一直以礼相待,好像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匈奴的神女。 单于有好几个老婆,女儿儿子也有几个,其中二公主跟卓文君最为亲近,那个二公主长得很普通,不过笑起来很温婉。 她还记得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这里的人全都翘首以盼,等到看到她的长相时都惊为天人,可能是他们这里太久没有出现过肤如凝脂的美女了。 “我的两个侍女呢?”她问道。 “回神女,她们在武场练武。” 容谨跟紫苏俩人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一闲下来的时候就拼命练武,卓文君只是觉得没什么用,练武哪能是一朝一夕就能练好的啊。 “你回去告诉公主,我不喜欢打猎,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拉不开弓箭,你问她有没有时间教我弹琴,我想学琴了。” 帐篷外的人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就看到一个打扮漂亮的女子从帐篷外进来。 她温婉地笑着,但是掩盖不了她身上鲜活明亮的气息,那是卓文君没有的活力。 这个二公主像是火红的玫瑰,可以说单于的两个公主都是火红的颜色,而卓文君则是素雅的白菊。 “神女,听说你想学琴我立马就拿琴过来了。”这个二公主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嘴唇有些厚,可能是因为常年在匈奴这片土地上生长的原因,她的唇色偏浓。 “麻烦公主了。”她有些意外二公主的风风火火,她才刚说想学琴,她就拿着琴来了。 “一点都不麻烦,我就是喜欢跟神女亲近,其实打猎也没什么好玩的,是我大哥跟二哥喜欢打猎,我大姐也跟着去了。” 二公主的大哥二哥是很粗狂的形象,尤其是大哥胸前长着浓密的胸毛,二哥好点,但是那一脸络腮胡子也是让人不敢细看。 至于二公主的大姐,那可是个彪悍的女子,是个急性子,跟个男孩子一样,相比较起来这个二公主简直就是温柔至极了。 “这个琴好漂亮。”她摸着琴上的花纹暗暗赞叹,琴上雕刻着美丽的花纹,一端画着山水画,她的手从琴弦上滑过,琴声悦耳。 “这是左贤王从一个西汉人那里抢来的,我看着喜欢就给要来了,不过抓来的琴师教了我半年就得重病死了,也不知道我的琴艺到底算不算好。”说起琴艺来,二公主有些期许地看着卓文君,似乎想要卓文君帮她评价评价。 “公主的记性真不好,我是来让你教我弹琴的,我对琴艺一无所知。”她好笑道。 二公主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一直觉得神女无所不能,刚才只是听到了神女想要琴,完全没听清那个侍女到底说的是啥。 “其实,我还不会弹完整的曲子。”二公主说完更不好意思了。 卓文君讶然,之前好像是二公主提议过要弹琴的,她这才有学琴的打算,本以为这个活泼的公主应该很会弹,没想到啊没想到。 “那我们做些别的事情吧,你要不要跟我学做衣服?”卓文君转移话题来解除二公主的尴尬。 可是二公主听完之后眼睛一瞪。“我不学,缝衣服太难了,我还是学琴吧。”跟缝衣服比起来她宁愿学琴,“我那里有些谱子,我给你拿过来,咱们一块研究。”说完风风火火的跑掉了。 卓文君摸着琴弦感觉到了一丝熟悉感,她其实学过弹琴,只是那时候完全不知道弹琴是为了什么,没人听,她弹来干嘛。 怪不得古人总说知己难求,幸好她自觉不太会弹琴,知己对她来说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二公主很快就拿来了琴谱,卓文君拿来看了看,突然就笑了。 “全都是讲的情情爱爱,不是说自己心爱的女子多美,就是说思念多浓,这些琴谱都不好。”卓文君把那些琴谱扔到了一边。 二公主赶紧捡了起来,“我好不容易得来的谱子,不能随便扔,而且讲情情爱爱有什么不好啊。”说完脸红了起来。 有什么好的啊,这世间最无情的就是这些情情爱爱的了,太伤人,太神秘,又太让人难堪。 “二公主,左贤王来了。”帐篷外的侍女语气中带着兴奋跟欣喜。 二公主一听,眼前一亮,小麦色的皮肤上显出了娇羞。 “神女,我们一块去见左贤王吧?” 卓文君摇了摇头,她对其他的男人没兴趣。 “去嘛去嘛,左贤王可是我们匈奴最英俊的男子,你见了肯定会喜欢上。”二公主央求道。 “不了,你自己去吧,不然等一会人该走了。”她调笑道。 二公主一听果然有些着急了,“那我先去了。”可是她刚掀开门帘就停下了脚步,因为她远远地就看到好多未婚的女子正在往一个方向赶去。“我还是不去了,见了又能怎么样呢,他的心里就没有我。” 刚刚兴奋跟娇羞的小脸蛋此时已经沉了下来。 “神女,你其实会弹琴的吧?”二公主闷声说道。 卓文君不解地看着她,她怎么知道自己会弹? “我曾经听琴师说过,会弹琴的人的手指跟一般人的不一样。”二公主低着头说,“你能不能为我弹一首曲子?” 卓文君摊开手掌看了看,恩,确实是会弹琴的手,可是这是因为以前的卓文君会弹琴,跟她可没什么关系。 不过,那就弹一弹吧。 她弹出的琴声悠扬悦耳,仿佛情人耳边听不腻的情话,又仿佛天边的云朵,还像是小溪流水,让人的心不自觉地就平静了下来。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弹琴居然能引人过来。 “帐篷内弹琴的人可是神女?”自信的男低音,听得人心中跟挠痒痒一样,酥酥麻麻的。 二公主脸上一喜。 “是左贤王。”二公主小声地在卓文君耳边说。 卓文君不认识左贤王,可是在匈奴的日子里听到最多的就是关于左贤王的事情,传言他英俊非凡,聪明异常,是匈奴最厉害的人。传言他出生的时候天边出现了罕见的异象,匈奴人一直把他当成是天上下来的战神,有他在就能保他们一世平安。 当然这些都是传言,传言往往虚假的成分居多。 “帐篷外的可是左贤王?”卓文君用左贤王刚刚说的话反问了过去。 帐外传来了低低的笑声,悦耳至极。 “不是左贤王,只是一个苦寻知己的男人罢了。” 又是那种让人心里酥酥麻麻的声音,卓文君都恨不得掀开门帘看看外面的人到底长什么模样了。 可是帘子太厚,她什么都看不到。 “那你就去继续寻找知己吧,莫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二公主有些意外地看着卓文君,整个匈奴还没有人敢拒绝左贤王,可是卓文君做到了,没有见左贤王的面就下了逐客令。 帐篷外没有继续传来声音,可是也没有人离开的声响。 “我觉得我找到了。”这仿佛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想法。 卓文君觉得自己的心被这句话击中了,知己难求,她不过也是想找一个懂她的人。 她以为东方朔是,可是他不要她了,她曾经还以为李陵是,可是她周围的人破坏掉了,她甚至还想过欧阳貅或许是,可是他不声不响消失了,她还以为......,可是都没有结果,那么多以为,那么多努力,不过是想找个懂她的人罢了。 其实有时候她自己也很迷茫,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可是想了很久也没想出来,最后只能顺着心来做。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 左贤王站在帐篷外像标杆一样,他能听到帐篷里的动静,知道里面有两个人,他旁边有个侍女,是二公主的,他猜测里面的两个人肯定是神女跟二公主,二公主的琴艺他听过,不敢恭维,所以那个弹琴的人肯定是神女。 记得他阿爹曾经开过玩笑,配得上我儿的恐怕就是天山上的神女了,没想到一语成谶。他确实动心了, 等了许久,门帘被一只纤纤玉手掀开。 她眼眸流转,眼睛像是琉璃一般美丽,皮肤白皙的她穿着一身白衣,那一头乌黑的秀发铺散在身后,这一刻左贤王觉得自己当真看到了天山上的神女。 不谙世事,与世隔绝,纯洁无暇,清香异常,这便是他眼中的她。 看着他呆愣的模样,她扑哧一笑。“鼎鼎大名的左贤王莫不是个傻子?” 她的娇颜让他的心微微悸动,那种百爪挠心的滋味真不好受,他想要把娇娘子拥入怀中狠狠亲上一番,可是又怕唐突了美人。 没想到他自诩定力十足,此时却早就丢了三魂六魄。 “你好美。”他觉得自己当真是傻了,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说的啊,可是他就是这么说了,而且说得无比深情,手直接放在了她的脸蛋上。 本以为这个动作可以望梅止渴,可是触到那滑嫩的肌肤,他又心猿意马了。 “神女,左贤王当真是傻了,看着你的美貌看傻了。”二公主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画面。 男的俊,女的美,这一幕简直太赏心悦目了。 卓文君把左贤王的手从自己的脸上拿下来,然后笑了笑,“左贤王难道想要一直在帐篷外站着吗?” 左贤王好不容易回了神,发现神女是在邀自己进帐篷,自信又回到了他的脸上,他弯腰走了进去。 “神女,我看咱们这里不久之后就有好事了。”二公主有些调皮地说。 明明自己也心仪左贤王,可是此时还能大方地鼓励卓文君拿下左贤王。 马背上的女孩子果然是洒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