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某处的小茶楼里，司马相如的脸如丧考妣，就是跟死了爹娘一样，他的心情很不好，刚才在大街上看到了一个女子，他有那么一刹那以为那个人是卓文君，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他满心期待着，没想到转过身来的人居然是个男子，当时他的脸就绿了，是被吓到的。 好好的一个大男人，没事穿女子的衣服干嘛啊，而且身材长得那么曼妙，完全就不像个男人。 “常侍大人？”一个温润的声音从司马相如后脑勺传来。 他抬头一瞅，竟然是小将军霍去病。 “你没跟卫大将军去打仗啊？”司马相如又倒了一杯茶给自己，他倒茶的姿势跟倒酒一样，似乎是以茶代酒来驱散自己的忧愁了。 霍去病跟司马相如关系不怎么样，但是卫青跟司马相如的关系很好，所以霍去病跟司马相如也算是相交的人。 霍去病一直觉得司马相如这个人春风得意，娶了公主，又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正可谓是事业爱情双丰收啊，这样的人，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小小的茶楼喝酒呢？ 要说霍去病为什么来这里，这是因为这个地方比较隐蔽，客人少，他来这里可以跟人谈一些重要的事情。 “我昨日才回，大人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霍去病有些好奇，想到自己也无事，就坐了下来。 司马相如有些意外地看了霍去病一眼，“霍小将军好像还没有娶亲？”在朝中跟司马相如关系好的官员很多，但是要说能一起坐下来吃饭喝茶谈些心事的，真的不多，他以为霍去病跟他寒暄几句之后就会离开，没想到他会坐下来。 “是啊。”霍去病不知道为什么司马相如会说到他娶亲的事情上。 “那你有没有心仪的人？呵呵，看我说的都是什么话，如果小将军有心仪的人，肯定早就把她娶进了门，怎么会让她无名无份跟着你。”说到这里，司马相如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司马相如当时结婚的事情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从来都不关注这些的霍去病也从卫青那里听来了这件事，此时看到司马相如这么忧愁，霍去病想到了那个结婚当天就被休了的女子。 他不知道那个女子的名字，脑海中只能想象出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身形，可是他有些佩服那个不知名的女子，如果自己的爱人不完全是自己的，那她宁愿不要。这该是多么大的勇气跟毅力啊。 “你莫要总是惦记着儿女情长，是自己的总归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空想也没用，我看你还是多回家陪陪公主，珍惜眼前人。”霍去病不知道司马相如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他对情爱这些事完全不懂，在他心中只有驱除匈奴这件事，这件事没有解决，其他的事情想也没意思。 司马相如无奈地看着霍去病，笑着说，“等你爱上一个女人之后你就会明白了，呵呵，我先走了。”司马相如付了茶钱，笑着离开了茶楼。 霍去病有些莫名地低着头，看着司马相如刚才的茶杯，他突然莫明地有种一种很强烈的预感，自己以后可能会因为不知名的感情而烦恼。 卓家的冶炼厂里，一群闲着没事干的工人正聚在一起说着闲话，这种场景往年从来没出现过，他们平时都忙的要死，哪里有空歇一歇啊。 “你们都闲着干嘛，还不快点干活。”卓思兴一进来就看到工人们在休息，心里顿时就上了火。 他最近累死累活地找铁矿石，这些人倒好，全都坐在这里休息，他花钱雇佣他们来是吃白饭的吗？ “少爷，没有原料我们干什么啊？”坐在地上的工人头头说。 “没有原料？铁矿石又没了？”卓思兴大惊，去厂子里放原料的地方看了看，发现铁矿石连渣渣都没有，全都用光了。可是旁边冶炼好的铁件粗胚乱放了一地，根本没多多少。 半个月前冯老铁突然说铁矿石的出产量变少了，可能不能跟以前一样提供那么多的铁矿石，卓刘氏当时略微有些不安，就在方圆百里之内找了一些散户，连邻县的铁大户贾六爷也做了勾兑，可是七天之后，冯老铁那边的铁矿石卖的更少了，价格也比以前贵了，周围的散户挖出来的铁矿石根本就不够用，贾六爷也只是提供了三车赤铁矿就没有下文了。现在没几天就该交货了，可是这铁器连一半的一半还没冶炼好呢，以前卓王孙在的时候还知道储存一些原材料，可是卓刘氏对这些根本不清楚，她只觉得原材料放在那里也没用，就没有先购买，而是先冶炼，完了再买，结果就出现了这种问题。 卓思兴回到家里，把冶炼厂的情况说给了卓刘氏听。 “这可怎么办啊？再过两天就是交货的日子了，这契约上写的明明白白，如果交不了，咱们可是要赔钱的。”卓刘氏拿着契约书，一脸焦急地望着卓思兴。 当时他们签订契约的时候没有感觉，现在突然觉得这个契约书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娘，出什么事了？”卓思梦从外面回来，看到自己的娘亲手里拿着一个什么东西，脸上满是焦急，好奇一问。 卓刘氏看到自己的女儿，连笑容都不愿扯出来了。 “梦儿，咱们家摊上大事了。”卓刘氏把整件事说给了卓思梦听，卓思梦一听，也着了急，这笔买卖如果做不成的话，要赔的钱可能会把整个卓家都给赔进去，她还没有嫁出去呢，如果卓家没了，她跟吴家的婚事说不定也就没了。 “娘亲莫急，咱们坐下来好好想想。”卓思梦安抚着卓刘氏焦躁的心。 “怎么会这样呢，本来好好的，现在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那个老晁不会是提前知道冯老铁那边没了矿石，所以才让咱们签契约的吧？”卓思兴急的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卓思梦瞅了卓思兴一眼，觉得卓思兴说的话好像有几分道理。 “怎么可能，冯老铁跟咱们合作了这么多年，再说了，谁会知道挖出来的铁矿会变少啊。”卓刘氏完全不相信。 “娘，万一是真的呢？”卓思梦略有深意地看着自己的娘亲。 “不会吧？”卓刘氏有些不敢相信。 “不管是不是真的，现在这个老晁已经把咱们逼到了绝路，我前几日约他去喝酒，想谈谈他的口风，没想到他连正眼都不瞧我一眼，我看啊，十有八九他是知道了什么，而且还不准备放过咱们，既然如此，咱们干脆跟他来个鱼死网破。”卓思兴是从山里出来的人，对这些尔虞我诈一点都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件事不能就这么发展下去。 “干哥哥有什么好主意？”卓思梦望着卓思兴。 这是卓思梦第一次叫卓思兴干哥哥，这可把卓思兴高兴坏了。难道这个妹妹开始关注自己了，他心里一喜，更是想要把这件事给办的漂亮点。 “既然他不仁，休怪咱们不义了，反正还有两天才到日子，到日子之前咱们先要了他的命，反正他有十多年没回来了，也没几个认识的人，突然死了也没人发现。”卓思兴的脸微微扭曲，杀人这种事对他来说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对他来说，人命可能连食物都比不上。 卓思梦跟卓刘氏听到这个，心里一惊，她们可从来没想过杀人灭口。 尤其是卓刘氏，她虽然做过不少坏事，可是杀人这种事她可从来没做过，更没想过，这人命关天，她哪敢杀人啊。 “兴儿，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卓刘氏迟疑道。 虽然过两天就要交货了，如果交不上货，她们卓家可能还要赔上一大笔钱，可是就算如此，卓刘氏还是不敢去想杀人这件事，想起杀人，卓刘氏的手都微微颤抖，整个心都害怕的不行。 “干娘，不就是杀个人嘛，这件事我去做，保证没人发现。”卓思兴拍着胸脯保证。 卓刘氏摇了摇头，她怎么能让自己的干儿子去杀人呢，这也太可怕了。 “娘，我觉得干哥哥说的没错，现在不杀了他，过两天死的就是咱们了。”卓思梦狠了狠心。 她没见过老晁，也不知道老晁长什么样子，只知道如果老晁不死，她以后的生活就会过得惨兮兮的，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卓思梦决定听卓思兴的话。 “对啊，梦儿妹妹说的没错，咱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他，啥损失都没有。干娘，你就别犹豫了，这件事交给我去办吧。” 卓思梦跟卓思兴一人一句的，让卓刘氏的脑袋晕晕乎乎的，她最后松了口，答应了卓思兴的提议。 卓思兴早就想要在卓家人面前表现一番，现在这么好一个机会在他面前，如果他表现的好，卓家人肯定对他刮目相看，他甚至可以拯救了整个卓家，这么一想，他更是想要把这件事做得滴水不漏。 在客栈里休息的老晁，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卓思兴给算计上了。 老晁在临邛没什么朋友，也只有跟客栈的掌柜的有些交情，平时除了出去溜达溜达之外，就在客栈里休息，也不去别的什么地方，不过他每天都会沿着城中的河流走一会儿，然后才回到客栈，这日子一久，到成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