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言看到秦风带着Leon走了出去，在过道上碰到了李名扬。三人寒暄了一会儿，居然其乐融融地大笑起来，只听李名扬说道：“走走走，去我那里喝茶，刚来的碧螺春。“ 有意思。万言看着秦风，傅一亮和李名扬的背影，突然发现这家创业公司远远要比任何的公司来的复杂，且可能是因为创业公司，好像大家都不按常理出牌，一出手就直取要害，毫无避让。而看刚才市场部的介绍，很显然Angel和Christina是秦风的人，而于曼妮和何菲应该和万言一样，都是权力团队之外打酱油的。 算了，让我去做活动我就去做活动呗，反正钱照拿，怕什么。万言心中嘀咕道，你们自己争去吧，反正我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谁当总监都无所谓。 万言这么一想就释然了，洒脱的往椅子上一坐，心中抱定了绝不站队的宗旨。 “万言，我坐你旁边。”于曼妮抱着文档问道。 “好啊，求之不得。”万言立刻站起来，接过于曼妮手里的文档，放在桌上。万言虽然只见过于曼妮两面，可是却对她很有好感。 “你是北大毕业的？哪一年？“于曼妮一边收拾一边问了起来。 “12年。“ “那你可得叫我一声师姐哦。“于曼妮一边笑着，一边归置桌上的文档。 “真的！天下真是小。我还以为这里的人都是从国外回来的呢。“ “北大也不输国外的名校吧！”于曼妮倒甚是有爱校情节，“现在的人啊，自己读书不行，就说教育不行。一说起来，总是一抱怨国家，二抱怨社会，觉得谁都欠了他。可是他为什么不想想，同是一样的出身，为什么有的人就能功成名就，他就只能邋遢度日？就为了他一个人不公平，他就觉得世间都不公平了？他为什么不想想，他自己每天打游戏睡懒觉的日子，人家都在做什么？人家说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只是说名校难考，可是也没有谁承诺进了名校就踏入人生捷径走向天堂吧。现在的家长老是抱怨什么读书泯灭了孩子的天性啊，好像他家孩子那点聪明全被制度给扼杀了。说白了，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孩子就不是什么天才！我相信璞玉就会发光，如果这点小摧残就把他家孩子的聪明才智给磨光了，那这点聪明劲，可见也就是个银样镴枪头，磨磨就掉了，顶什么用！“于曼妮忽忽地说了一堆，倒是把万言给说愣了，万言不由得笑道：“看来曼妮气性也很大。不过，你说的我深表赞同！” 被万言一说，于曼妮也觉自己刚才似乎抱怨太过，不由得也笑了：“我啊，是被我表姨给气着了，我那表弟不学无术，年年倒数，眼见高考，我表姨不但不抓紧，反而还天天和我抱怨说就是中国的教育制度毁了他的孩子，说什么再也不受制度摧残，要把孩子送去美国念大学，结果考SAT考的一塌糊涂，又抱怨中国的孩子只会念书都把SAT考的这么高，去了美国什么都不会，就只会读书，说是占了他家孩子的名额，我真是哭笑不得，找了美国孩子的SAT分数给她看，上名校的还不是个个拿全A，我大姐的儿子今年在美国读高三，为了考斯坦福，也是每天念书到凌晨。我大姐为了进好的高中，还特意去硅谷买了个房子，贵的真是让人心痛。“ “美国也有学区房啊？”万言吃惊道。“天下乌鸦一般黑。”于曼妮正说着，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一看来电显示，就皱起了眉头，“我表姨！又来了！” “亲戚嘛，打断骨头连着筋！”万言也就只能不痛不痒地安慰着。 Angel看二人有说有笑地样子，耸了耸肩，暗自冷哼了一声，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看到于曼妮走出去接电话，就走到自己的位置，把一个加湿器拿到了万言的桌上。 “北京很干，这个很好用。我们女人，任何时候都要保养自己。”Angel娇滴滴地说道。 万言有点受宠若惊，只能忙不迭地感谢：“哦，谢谢！” “我们以后就是同事啦，干嘛那么客气。多多帮忙才是。以前如果我有什么不周到的，你可不要放在心上哦。”Angel笑意吟吟，万言猛然想起昨天Angel伸着胳膊，娇滴滴地嘟囔“她又不是我们HG的人。”万言心道这可是一个笑面虎啊，脸上倒是淡淡的，笑容满面，说道：“怎么会？” Angel看到何菲也搬着电脑和文档走了过来。 Angel将一盒“白色恋人”的巧克力放在了桌上，同时招呼何菲。 “Hebe，这是我朋友去日本带回来的“白色恋人”，听说你恨喜欢吃，大家一起啊。” 何菲受宠若惊，“谢谢Angel。” “哪里，不要客气。” Angel半是客气半是强硬地阻止了何菲的推脱。 “你不收我要生气的哦。” Angel满意地看着何菲喜笑颜开地收下了礼物。于曼妮接完电话，刚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了这一副其乐融融，Angel冲于曼妮淡淡一笑，转身回了自己的座位。 万言眼清目亮，早就注意到了Angel对于曼妮客气中的敌意，却也只能假装看不见。于曼妮对Angel的把戏似乎不屑一顾，淡淡地笑了笑，完全不放在心上。 何菲亲热地招呼：“曼妮姐，吃巧克力。” 何菲一边招呼，一边塞了一块进嘴里，说话都口齿不清，于曼妮不禁笑了，学着何菲说话的样子，说道：“我不吃。” 于曼妮逗得三人哈哈大笑，这时，万言忽然听到熟悉的一阵呼唤，听起来像是连凯的声音。 万言抬头，看到连凯正风情万种地站在门边，冲她妩媚地摇手打招呼。只见连凯穿着紧身白色T恤，下面穿着紧身紫色七分裤，踩着一双骚气的亮色凉鞋，大夏天的脖子上还装饰着一条Burberry的丝巾。还未等万言应声，连凯已经晃晃悠悠地走到她的身边。 连凯埋怨道：“万大小姐，你是怎么搞得，我站在门边10秒钟了好吗？你居然没有发现我！你是瞎了吗？” “你怎么来了？”看到连凯如此骚气的打扮和旁若无人，万言惊魂未定。 连凯翻了个白眼，一副你白痴啊的表情：“我来工作啊！” 不等万言的第二句问话，连凯就被万言桌子上的加湿器给吸引了过去，喜滋滋地拿起来。 连凯看了一会儿，突然大惊小怪地叫道：“哟，Tiffany的！” 万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凑过头来看，一边看一边疑惑道：“Tiffany也出加湿器？” 连凯又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连凯解下加湿器上挂着的一件挂饰，递到万言的眼前：“我是说这个！土死了你！” 万言：…… 万言不禁回头看向Angel。Angel淡然地冲万言一笑。 连凯的一句话震慑了每个人的心弦。 Tiffany！真够下血本的。 于曼妮都不禁有点佩服地看了看Angel，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啊！ 何菲“哇哇哇”不停，一把抢过连凯手里拿的挂饰，看了起来。 连凯被何菲的粗鲁弄得直皱眉头。连忙掏出一块Burberry的手巾擦手。 何菲的目光完全被Tiffany吸引了，完全没有顾上连凯嫌弃的举动。 万言想将何菲手中的挂饰拿过来，还给Angel，却被连凯一把拉住。 连凯一叠声道：“哎哟！我早上来见你们HR一上午，都饿死了，什么都没吃！你快陪我去吃东西。” 万言挣扎道：“欸——我要还——” “走啦！”连凯不管万言的反对，自顾自地强行连拉带推地将万言带出了办公室。 走出办公室，来到咖啡厅，连凯不无得意地看着万言：“还不感谢我解救你于水火。” 连凯呷着咖啡邀功道。 万言反唇相讥：“什么水火！明明是你把我推进火坑！” 连凯被咖啡呛了一口，掏出Burberry的手帕擦了擦嘴，说道：“我刚刚从侧面正面又全面地了解了一下HG，是挺乱的。要不你换个工作吧。” “行，那我这三个月的房租能不交吗？” 连凯立刻转了口风，笑道：“不过，乱世出英雄！我看好你。好好干！” 连凯鼓励地拍了怕万言的肩膀，万言嫌恶地抖掉了连凯的手。 “去死！万恶的房东！” “啊哟！不要这样嘛，来，我给你一些内幕消息。” 连凯勾了勾手指，示意万言凑近身子，好好听。 万言一听内幕消息，眼睛亮了，立刻和连凯冰释前嫌，凑近身子好好听。 连凯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话说HG中国成立之初，HG国际的大老板Marc从美国带着秦风和一群ABC，洋鬼子到北京建立了基本的市场和销售团队，市场有秦风带领，销售有一个英国人带领。可是没成想，刚到中国没几天，美国投资方和亚升就达成了协议，股权各自50%，这下可好，亚升也迅速派了自己的CEO，销售负责人来抢占地盘。听说销售团队早就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但是李名扬好手段，居然把美方的销售负责人哄得服服帖帖，不但在周会上，二人连成一气，闲暇之余，李名扬和他也经常一起游玩，一起吃饭，周末还带着一堆朋友上李名扬家开Party。简直成了亲密战友。 万言忍不住插嘴：“你怎么知道？“ 连凯一副“我是谁”的表情，对万言的废话问题不由得又翻了个白眼。 “我连凯横扫所有外企的HR，那些大妈大姐，哪个见了我不是喜笑颜开的，什么内幕消息我不知道！哼，开玩笑！” “这些我百度都能查到。” 连凯一听，不服气道：“百度？李名扬和他秘书Jessica有一腿，你百度的到？秦风和Angel天天同出同进，你百度的到？百度！哼，你不要侮辱我连凯，我可是人见人爱的公司八卦百晓生！” 连凯说着，帅气地佯装用手拨了拨头发，甩了甩头。 万言啜着咖啡，认真地看着连凯的头发，认真地说道：“你——有头皮屑！” 说完，万言抱着咖啡就跑，听着连凯在后面大呼小叫。 “万言！你给我站住！告诉你，下个月起，房租加20%，不50%！” 万言站在电梯里，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想着连凯刚才气的鼻子都歪了的样子，不禁笑出声。 “叮咚”，电梯门开了，万言看到李名扬和Jessica二人说说笑笑站在外边。咦，李名扬刚刚不是还和秦风他们在一起吗？怎么这么快就和Jessica出双入对了？ 看到二人亲密的暧昧样子，万言一时不知所措，咬着吸管，傻站在了电梯里面。 李名扬和Jessica站在电梯外，准备下楼去买午餐。李名扬突然想起什么，俯身低头贴在Jessica耳边低语了一句。Jessica笑着打了李名扬一下，娇嗔着笑了起来：“讨厌！我哪有！” 二人说笑着往电梯里走，李名扬一回头看到万言咬着吸管，目瞪口呆地站在里面。 李名扬神态自若，倒是Jessica有一刹那的慌乱，不过也是立刻恢复了镇静。 Jessica大方地打招呼：“Hi，Yvonne，去吃午饭吗？一起？” 万言尴尬道：“不，不了，你们去。” 万言笑着，连忙闪身走出电梯。 李名扬对万言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不发一言，大摇大摆就进了电梯。 Jessica礼貌道：“那我们先去了，下次一起。” Jessica笑着冲万言挥了挥手。 万言也是笑着冲Jessica挥手。 看着电梯的门缓缓关上，万言的脑中只回想着连凯说的那一句话。 “李名扬和Jessica有一腿，你百度的到吗？” 万言一边回头走，一边自言自语：“奸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