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命辰追了好久却依旧不见昂贝的身影,正当他以为他已经返回神域时,昂贝的身影却突然映入眼帘。 “昂贝!” 听到终命辰的呐喊,昂贝缓缓地回过了头,安静的看着终命辰怒气冲冲的脸,上扬起了嘴角,“辰师弟,你还记得这里吗?” 因为昂贝的话,终命辰这才四下观望起来,而他的神情也在看清了周围的环境后,慢慢由暴躁归于平静。 “不是说了不准你再那么喊我了吗!”头渐渐低了下去,手心也突然紧握,音色更是不自觉的发抖。 “明明是你抛弃了我跟师傅,现在竟然一次次的露出那种表情!” “呵呵...” 昂贝轻声一笑,圣乐庆典上那个嚣张无礼的他,似乎另有其人一样,完全一副悲伤的神情。 手指着不远处的一棵枝繁叶茂的樱花树,昂贝淡色道:“你就是在这棵树下被舞月发现的,想想那一天下了好大的雪。” “你这是突然在做什么?是对过去的嘲笑么..”终命辰冷笑道。 “那时候,我跟你的修炼也会常常选在这里进行,舞乐也总是笑眯眯的站在我们身后,现在想想,或许那时我们真的过得很快乐吧!” 不顾终命辰的质问,昂贝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脸上是一副仿佛真的很幸福的模样。 终命辰恨不得将那张在提及舞乐的时候,却依旧在笑的脸撕碎,紧握的手心更是颤抖到不行。 可为什么呢,又感觉到一股无以复加的悲伤? “抛弃我们,得到永恒的生命,不是更快乐吗...”终命辰咬着牙说出这句话,语气低沉至极。 “命辰啊,还记得年华叔吗?”昂贝突然问道。 “年华...叔...” “当那个我们一直崇拜的男人,在临死前还说着放心不下辉夜的时候,我就决定了。我要一直一直活着,因为只有永远不死,才会真正做到一直守护辉夜,不是吗?” “!!!” “但现在看来,不管我说什么,都只证明我真的是个很自私的人吧!” 回头的瞬间,昂贝眼角的泪光并不是错觉。 终命辰直视着他的眼睛,嗓子突然间干涸般疼痛,“年华叔...” 年华,舞月的亲弟弟,也是曾经被视为辉夜英雄的男人。 记忆倒退八十年。 即使在他的生命因病即将走到尽头,无力的卧在床头,口吐鲜血,即使是这个时候,为了护城而一生孑然的他,最后牵挂的仍然只是辉夜。 “命辰,攻击城邦的炼魂被退治了吗?有人受伤吗?” “带我去吧!即使我眼睛看不到,但还是可以帮上忙的!” “可以死在战场上,我的一生也算是了无遗憾了...” “昂贝...如果叔叔,还可以再活五百年...就好了...” “......” 对啊,年华叔死去的时候,我和昂贝都在旁边。 如果当时的昂贝,心中已经繁衍出了某种情绪,当时我为什么没有发现? 如果真的是为了守护辉夜而成为守护者的话,那为什么又不开口说明? “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以为不说出口,别人也能理解...” “......” “为什么不跟我说?我们是朋友也是兄弟,不是吗!”终命辰说着说着,不禁咆哮起来。 “我若是告诉你的话,没有了对我的恨意,你还会不辜负舞乐的期望,不断地成长吗?” 昂贝看着因为自己的话而眼睛瞪的更大的终命辰,眼睛里流露出更深的无奈,“你一旦知道了,就一定会果断的离开辉夜吧?” “你的意思是,反而是我会抛弃你们吗?”终命辰的语气黯然,表情不由得暗淡。 昂贝说的没错,若是知道了话,他现在早已踏上了寻找宿命的旅途,铁定是不在这里了。 “但这一天还是来了...” 说着,昂贝走到终命辰身边,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柔和的笑意,“我已经自私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放你走了。” 惊讶的抬头看着昂贝的脸,终命辰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其实五十年来,我已经偷偷来过这里好多次了,每每远远的看着你,你都是一副六魂无主的表情。可直到上次来,我从你的眼睛里看到了渴望,热情,还有不再空洞的灵魂...” “灵魂?连那种东西都可以看到?” 昂贝闻言不禁嗤笑一声,笑的灿烂的瞳孔,照亮了他的眼神,“我可是你大哥,即使你有一丝改变,我也看以感觉到!!” “噗哧~” 看着那久违的面容,洋溢着许久不见的喜悦之情,终命辰终于笑了出来,无可奈何的给了昂贝一拳,低声骂道:“可恶啊!被你骗得我好苦!你要怎么赔我这些年浪费的怒火啊!” 五十年,从未猜测你的用意,蔓延的只是背叛的怒火。 “为了赔偿你,你就放心的去追随你的命运吧!” 昂贝突然抬手摸着终命辰的发,亲昵至极的说道:“我会守护这里的。不管多久,直到你回来,到那时我们兄弟两个,再一起为了辉夜的未来而努力吧!” 只是原谅我丝毫不能对你提及冰封几伴的事情吧!作为守护者,是无法违抗神王旨意的,到时候,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做出判断了! “贝师兄...” 面对面突然哽咽的二人,眼角明明已经湿润,却仍然倔强的扬起了嘴角。 温馨的笑容随同河岸边的樱花微散,随风而逝,渐渐飘落于远方... 而任玥城内的倾城,看着手中的剥落之衣,始终没有说出任何话。 御必寒看着已经沉默了许久的她,不仅眉头皱的更紧。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最终也只是无奈的将头扭向了一旁。 “倾城,这下该怎么向霜无弃说明呢?”慕泽兮上前问道,一脸担忧。 “我去他的房间看一看,你们不用跟来。”说着,踉跄的起身,紧握着剥落之衣,倾城头也不抬的往门外走去。 “倾...” 慕泽兮刚要伸手去搀扶那过于颤抖的身体,可是手伸到一半,却反而滞空握紧了拳头,恨恨的低下了头。 你的身旁,不知何时树立起一个名为‘禁止靠近’的结界,我过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