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楚景逸当即耍起流氓道:“道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让你家小姐陪我喝一杯可好?” 楚景逸此话一出,那小丫头徒然沉了脸,连静站在一旁的那位绝色美人,也一脸震惊抬头看着他。 小丫头的一张小脸憋地老红,明显是碍于楚景逸的身份,想骂又不敢骂的模样。 最后,那小丫头轻哼一声,扶上绿衣女子的手,径直越过楚景逸,头也不回地往离开了。 许是觉得姜姝跟楚景逸是一伙的,那小丫头路过姜姝身边时,很是鄙视看了她一眼。 姜姝摊了摊手,自问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好歹也救了她们,怎么道谢没听到,还被鄙视了? 姜姝气不打一处走到楚景逸身后,用指尖拉了拉他的衣裳,语气很不高兴道:“喂,你为什么要帮她?她一点也不领你的情好吗?” “她就是林挽。”楚景逸没回头,声音却幽幽传入了姜姝耳中。 姜姝拉扯他衣裳的手一僵,却不知再如何回话。 她转身走向玲珑,高喊一声,“快回府吧,我都快饿死了。” 她的语气一点也不客气。 在临安城,也许只有她敢这么对他说话。 也只有她知道他方才耍流氓是故意的。 为曾经心仪的姑娘解困,本来就是理所应当。 可不知为什么,在他的口中听到林挽这两个字的时候,姜姝心里就觉得莫名难受。 这心里一难受起来,她方才被打的那一拳,顿时没什么感觉了。 姜姝在心里问了自己千百遍,她为什么要难受? 回到王府,她觉得心里烦闷,便向楚景逸谎称自己太累了。 晚膳都没吃,回房倒头就睡。 这样生闷气的后果,就是半夜被饿醒。 姜姝顶着困意从床上挣扎爬起。 厢房一片寂静,她坐在床上,望着从窗外洒在地下的那抹月色失神了好一会,才穿好鞋袜走出厢房。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府内下人早已入睡。 走过熟悉回廊,姜姝往膳房的方向走去。 新月高悬在天幕上,刚好照明前方的路。 姜姝蹑手蹑脚走到膳房门边,力度极轻推开了木门。 许是夜太静,即便姜姝的力度放到了最轻,木门还是吱呀响了一声。 姜姝在膳房内东翻西找了好一会,竟连个馒头都没找到。 肚子不争气叫了起来。 姜姝两脚无力倚在石灶边。 “没想到,你除了性格怪异,居然还有做小贼的习惯,不过你来这膳房是想偷什么?盐油,还是酱醋?” 熟悉的声音在门边响起。 姜姝暗骂一声,顿时嬉皮笑脸回头。 借着银白月色,姜姝勉强能看清楚景逸的面容。 只见他一脸幸灾乐祸地倚地膳房门边,嘴角的轻笑追魂摄魄。 “好巧啊!王爷你也是来赏月的吗?”姜姝死撑到底,怎么也不想承认自己是来偷吃的。 就算现在被抓个现形,她也打算挣扎一下。 “赏月?就你站着那地方,能看得到月亮?” “王爷,小女子是在用心赏月。” “偷吃就偷吃吧,别嘴硬了。” 姜姝重重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小委屈问道:“王爷知道那有吃的吗?我都快饿死了。” “有。”说罢,楚景逸似变戏法般从身后变出了一个暗红色食盒,“好在我有先见之明,提前给你留了吃的。” “你……提前给我留的?” “怎么?不想吃吗?” “吃。”姜姝轻喊一声,快步向楚景逸走去。 她心中的郁闷好像瞬间消散了。 膳房的大门前有一棵已经长了十年的槐花树。 二人盘腿坐在槐花树下,之间隔着一个食盒的距离。 他们距离的中间放了几盘从食盒内拿出的糕点,还有一壶上好的女儿红。 他们动作一致从盘中拿了一块芙蓉糕,然后抬着望着天际那弯朦胧明月。 姜姝吃地兴起,楚景逸却将手中咬了一口的芙蓉糕放回了盘子中,随后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圆盒,递到姜姝面前。 “什么东西?” “你就不怕你脖颈上的那几条抓痕会留疤吗?” 姜姝怔了怔,转而伸手接过道:“谢谢。” 她将圆盒放入怀中,顺手提起了旁边的白玉酒壶,倒了两杯新酒。 姜姝拿起其中一杯递到楚景逸面前道:“王爷,离九月还有好一段时间,在此之前,你能不能多带我熟悉一下临安城,因为我害怕到时候认亲失败,我的脑袋会不保。” “你就这么没信心吗?” “我一也没有信物,二不了解他,三有秦月霜处处阻拦,全是对我不利的条件,我能有什么信心?” “就算到时林祁不愿认你,不愿相信你所说的,我也会向王兄请旨,把你娶进王府,所以不管结果如何,你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王爷,你若真的是为了躲避陛下的指婚而娶我的话,我觉得你日后一定会后悔,肠子都悔青的那种。” “何出此言?” “你放不下林挽。” 楚景逸笑了笑,夺过酒壶为自己再添一杯新酒。 他仰头饮尽后回道:“你错了,就算今夜遇到的是别的女子,我也会出手相救。” “你才不信,你就是嘴硬。” “好吧,我其实还有一件事没跟你细说。” “跟林挽有关?” “真聪明。” 姜姝不再回话,等待着他的下文。 楚景逸轻呼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她有心仪之人,心里永远都不会有我的位置,与其单相思,倒不如早放弃,我可不是那种死缠烂打之人,钟情她一世已经够了,这一世,我想为自己而活。” “话是这么说,但你也不能这么想不开,选择娶我啊。” 楚景逸嗤笑一声,伸手戳了戳姜姝额头,“你就这么看不起你自己?” 姜姝不满拍掉他的手,“跑题了,林挽的心仪之人是谁啊?” “我的王兄。” “陛下?” “不是,我还有另一位兄长,他是天启国的二王爷楚云湛。” “楚,云,湛?”姜姝一字一句复语道,内心别提有多复杂。 这未免也太凑巧了吧。 姜姝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想地出神。 楚景逸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你认识我王兄?” “不认识,就是与李君羡进宫那日,我不小心把他坐的马车给撞了。” 闻言,楚景逸不见担心,倒是一脸佩服问道:“他没把你怎么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