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眼见李氏晕了过去,徐青云这么个大男人顿时慌了神。
“月牙,你不是学了医术吗?快给你婶子把把脉,我这就去请郎中!”
“里正老爷!”谁也没有想到月牙会在这个时候一瘪嘴巴,“里正老爷,奶,那女大夫没有教过我关于小产的状况……”
其实她说得也没有什么错,身为军医的她,对于妇产科这一方面的确涉猎过少,不过对付这件事情还是绰绰有余,但是,她并不想给李氏治疗。
她绝情吗?
是有点,可她就是不给治,怎么样?莫不是还能逼她?
“你这死丫头,知晓大房家的有身孕也不告诉我,你一定是有所图谋!”柳氏也不管怀里的李氏如何,张牙舞爪的就要往月牙身上扑过来,好在徐青云眼疾手快,一下把她给拉了住。
看起来,如果他一走,这状况会更加乱了!
虽说他一个大男人在这里不方便,可毕竟是里正,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
“月牙,你赶紧去徐渊那儿,把他给我叫过来!一定要把大房肚子里的孩子给保住咯!”徐青云瞥及柳氏那痛苦得疯疯癫癫的样子,倒也有几分心疼,可是,理智更甚,一想到柳氏平日里如此刻薄,方才又是因为柳氏那一推,李氏才会出了问题,他眼底哪还有什么同情之意?
“是,是,是!”
月牙假装惊慌地应了几声,脚步虽然是快得很,可一离开他们的视线,立马慢慢悠悠起来。
嘁,从这儿到徐渊家,以普通人的速度,至少也得一刻钟,而她用起轻功来,连半刻钟都不必,但是,为了李氏,凭什么呢?
走在田间小路上,周围已然是一片昏黄,田里还有好些稻梗没有收回去堆成草垛子。只有山上的树是绿色的。
快到冬天了,好在衣服厚实,要不然这风刮在身上,倒真像是冰棱了。
要知晓,原主以前,就算是在一年当中最冷的时候,身上仍旧是没有一件像样的棉衣,他们三房,自从徐虎断了腿之后,就各种被嫌弃。
切,这下好了吧?
该换我们好好嫌弃你们了!
月牙瞥了瞥嘴,随手一勾,内力顿时将一根稻梗卷起,一下就入了手心。
无聊地揉搓着,待见了人,她才“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月丫头,在这干嘛呢?”
田里正在翻最后一次土的老大爷擦了擦脸上的汗,眯着眼睛好半晌儿才看清是月牙,憨笑着问道。
“奶不小心推了一把大婶,大婶肚子里的孩子要保不住了!我这要去请徐渊郎中呢!”
村子里的人虽是知晓月牙是个对医术颇有天赋的孩子,但是也明白,再怎么样也是个初学者,对付这种事情自然是手忙脚乱。
果真,大爷一听这话,心里稍稍有了数。
一定是柳氏那死老婆子又殴打家里人了!
也不知道徐长根怎么会娶了个这样的母老虎!
“月丫头,那你赶紧去,我记得前些年儿媳妇儿不小心摔了,郎中给开了一副药,药材家里还有呢,我这就回家拿去!”
老大爷赶紧在粗布麻衣上擦了擦布满泥土的手,只一会儿功夫就只剩下黑黑的指甲缝。
月牙估摸着时间,应了几声后开始加了速度。
和这老大爷一比,她倒是还真是显得没有人性。
约莫两刻钟,月牙“终于”把徐渊郎中急急忙忙地带了回来,脸上硬是用内力挤出了些许细汗,徐青云看着她那苍白的小脸,哀叹一声,倒也没说什么责怪的话。
赶紧让徐渊进屋子,月牙刚想迈入,却因为徐青云的一个眼神停住了脚步。
那意味深长的样子,突然让月牙背脊一凉。
难道,他看出了什么?
可就算是看出了什么,说了也没人会信的!
月牙仓皇地呼吸着,站定了脚仰头看着徐青云,眼底的担忧和自责悄然而露。
“月丫头!”
徐青云定了定神,好不容易才亲昵地唤了一声。
“方才你奶奶说的话,你千万不要放在心里,我里正行得端站得直,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龌龊的小心思?”
徐青云涨红了脸,脚下不停地跺着,灰尘毕起。
月牙懵懂地眨了眨眼睛,赶紧摆了摆手。
“里正老爷,我怎么会那么想你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奶的心思都尽是些什么玩意儿!”
月牙边说着边在心里咒骂,一下就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眼见徐青云眉头一拧,她瘪了瘪嘴改口。
“不是,我的意思就是,我奶算计别人惯了,平日村里人对咱家也没有那么亲昵,更别说事务繁重的里正老爷,可现在……里正老爷三天两头往这家中跑,眼红的人啊,定是要把里正老爷给拖下了水!我奶其实也没有说错,那肯定是小心眼的人心里头所想!”
月牙簌簌说了一通话,瞧见石桌上摆放着茶盏,立马给自己倒了一杯,继而“咕咚咕咚”地往小嘴里灌了进去。
“月丫头,我都说过多少遍了,不必叫我里正老爷!”徐青云琢磨了好一会儿,总觉得月牙说得也没有任何错处,心里就更加别扭了。
怎么自己想要替村中造福,还要被扣上了这样的帽子?
看起来,自个儿得好好和孙子谈谈了!
这月丫头,他家是实在供不了。
“月丫头,月丫头,出事儿了!”
月牙刚想抿着唇重新改个称呼,可外头又来个一个妇人,匆匆忙忙推开门奔来,“里正老爷,你在这儿正好!徐长根那死四儿子,居然偷看了人家别村的黄花闺女洗澡,已经被他们给抓起来了,说是要打死!”
哇,好戏!
月牙嘴角一颤,硬生生把所有的喜意都给压了下去。
“这徐承,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徐青云脸色又青又白,当着月牙的面不好大骂出声,可拂袖的姿态已经表明了他对徐承的厌弃。
“带我过去!”
月牙这才认出来,这不是那老大爷的儿媳妇儿吗?她手里还提着两个药包,匆忙塞进月牙手里就往外跑了,徐青云脚步放快,不一会儿就赶了上去。
这一天,到底要出多少事情才够啊?
月牙掂量着手里的药,轻轻一闻就知道都不能用了,随便放置那么多年,再上品的药材也得受潮。
耸耸肩一转身,正是对上了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徐长根。
嘿,那小眼神,怎么就像是要剥了她的皮似的?
月牙敢肯定自己没有看错,可是,以徐长根的性子,不该这样!顿时,心底又多了些小心思,各种纠缠,让她即刻间根本理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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