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柔软的大床上,一场激烈的欢爱已经接近了尾声,床上纠缠如藤蔓的男女交腿叠股,软瘫在凹陷的床中央,浓浓的情欲味道充斥了整个房间。
半晌,男人突然翻身坐起,毫不眷恋地迅速披上内衣,下床坐进房中的躺椅中,抚头沉思,英俊的脸上没有丝毫情欲风暴留下的痕迹,鹰一般无情的眼睛更是一片久冻不化的阴佞。
床上表情迷蒙瘫软如泥的女人勉强睁开眼,杏眼荡波,桃腮飞晕,瞟了眼男人,娇滴滴地唤了声,“王爷”
男人挥了挥手不理自己最宠爱的小妾,兀自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那宠妾可不依了,仗着备受宠幸,又提高声音娇声唤道,“王爷”
陡地,男人面色一寒,双手一张,闪电般来到女人面前,女人被男人恐怖的脸色吓住了,一动不动,男人铁掌般的巨手毫不怜惜地落在女人纤细的脖颈上,‘喀嚓’一声,女人了无声息地倒在情欲味道还没有消散的床上,杏眼圆睁,至死也不明白为什么。
“烦”
男人短短地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女人,拍了拍巴掌,房门被打开,两个下人沉默地低头进来,面无表情地抬起床上光溜溜的女人尸体,一言不发地退了下去,跟在两人身后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神色冷漠,对眼前的事情已经司空见惯。
“打听到了吗?”男人问道。
“他是今年的状元,十八岁,有一母在堂,深得皇上宠爱,遭遇数次莫名刺杀,举朝上下都知其为辰王文掠天羽翼下的人,又与秋仁仲之子秋劲尧暧昧不清,得锦仪公主芳心,不见有所作为,但当初在殿试时却是以一鸣惊人之姿摘得金榜,朝野上下无不看好他,就是这些,殿下。”
“文掠天呢?”
“极其喜爱此人,与此人同宿一房,甚至曾为此人几乎罢去近二十名官员的官职,皇上派他担任六部尚书后便不闻不问,大有擢升他为右相的趋势。”
“哼,他能够坐上右相的位置?凭他?”
“据悉,王冉曾借云秋尘交好于他,他也欣然接受,只是昨晚情形,下属还没有打听到其中缘由。”
“不用打听了,用脚看都能看明白的事儿!”
男人截断管家的话,裸着身子自由自在地走动着,忽而停下,嫌恶地看了看床,“派人扔了它!”
“是!”
“文掠天还没有查出当年放冷箭之人吗?”
“文掠天回京后就与云秋尘纠缠在一起,并没有着手调查,属下已经将那人灭口,即使文掠天再想查,也没有线索了。”
“看来,那个美貌的小侍郎倒帮了我们大忙,”男人冷哼一声,露出一种不知是笑还是怒的表情。
“当年放那几枝冷箭,本以为会要了他的命,没料到他命这么大,只是在床上躺一年就没事了,但是以文掠天的为人,断断不会忘记,只是如今就算不忘记也没办法了,你马上派人留意辰王府四周,最好继续刺探文掠天的行踪。”
“那么大皇子那里”
“放心,凭他的道行,竟敢在东宫给文掠天的人下春药,他蹦达不了几天了,我们就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吧!”
“是!”
“还有,马上下去,给我找几个长得像那个小侍郎的女人来,现在宫里的女人全部赶出去,不愿走的就卖了。”
“是!”
屋顶上,一道黑衣金带的身影默然屹立,深深叹口气。
尘儿啊尘儿,你可知恨我恨得并没有道理,我但凡能有一些自由,早就飞去你身边了,可是,无论我遭遇了什么磨难,比起你遭受的一切根本就不算什么,真正让我逃避的不是胸口那永远无法愈合的箭伤,而是你那坦诚得、明亮得、炙热得让我不敢直视的眷恋崇拜的眼神终究,还是我负了你。
现在我终于找到了重新拥有你的理由是谁,让你推开了我,是谁,让我失去了你,无论这个人身份多么高高在上,名声多么赫赫扬威,我都会要他为这害了你我的阴谋付出惨重的代价!
如今,爱你,护你,是我仅有的心愿!
辰王府最大的房间里,绝美人儿娇汗淋漓,呻吟不断,房间外,俊雅人影咬紧牙关,冷汗涔涔,几欲冲进去又忍住。
爱是一道枷锁,锁住了他,锁住了她。
不是他不想随着她的意思,而是他不能,他知道,一旦他这次顺应欲望,和她融为一体,那么他就会永远地失去她,她会逃得远远的,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他是残忍的,自私的,宁愿让她和他饱受欲望和心理的折磨,也不愿意再也看不到她。
门内的呻吟声渐渐低了下去,那清冷如水的声音也已经嘶哑,黑色衣袍紧贴着他的身子,已经被汗水浸透,整齐的束发凌乱潮湿,衬得他俊雅的面庞格外苍白,而眼眸也格外漆黑。
“你进来吧。”房内,终于传来低低的声音。
他举起颤抖无力的手,缓缓推开房门,一身衣衫几乎尽褪的雪白躯体半倾倒在床边,一头墨汁般的青丝披散下来,泛着动人光泽的胳膊无力地垂着。
透过披散的青丝,一双幽黑脆弱的凤眼,直直地对着他,看到黑衣的刹那,闪过一丝波动,随即归于沉寂,清冷绝色的面庞上勾起一抹淡淡的意味复杂却又虚弱骄傲的笑。
“你终究还是高高在上的仙人,我只能仰视!”
他不再犹豫,奔过去,一把抱住她,任她几乎光裸的身子在自己怀里颤抖,眼眸酸涩得难以睁开,几乎要流泪,“我是你的,你一个人的,只要你好好的,你想要怎样都可以,就是不要这样,好不好?”
两滴清泪,顺着她凝脂般的面颊缓缓地流下来,流进乌浓的青丝里。
这句话,真叫她等得地老天荒。
却举重若轻,一下子拨开了她眼前笼罩多年的迷茫的浓雾!